雲桑才有沒有為了看土撥鼠打架再累死累活爬山的興趣。
情緒正昂揚的少年似是感受到了身後少女的無精打采,回頭盯了一眼,正好瞧見少女緩緩闔上的眼眸,還有貼在他肩頭微微擠壓而鼓出的臉頰肉。
見此,江見頓時心癢難耐,若是空出手,他定要去戳一戳的。
人睡下了,他也老實地閉上了嘴,怕擾了少女安眠。
江見走得平穩,雲桑一路也睡得沉穩,酣睡在自己夢裡,並不知半路上兩人曾遇到一頭覓食的獨狼。
漆黑的夜色里,江見顧及著身上睡意正濃的少女,笑意不減,只是在落到那流著涎水的狼身上時沒了先前的暖意。
「你這畜生來得真不是時候,下輩子別做狼了。」
只小幅度地彈了彈指尖,漆黑的夜幕被一道細小的銀色流光划過,無聲無息地穿過獨狼的頭骨,扎在不知哪個樹幹上。
甚至連嚎叫都沒來得及,便有一重物落地的聲音在山林間響起,不過並未驚醒酣睡的少女。
江見也懶得去找自己那枚銀針了,只一心一意背著自己新得的娘子步履平穩地走著,心想明日這頭倒霉的狼就會被山林里出來覓食的野獸吃得一乾二淨。
雲桑做了一個很美妙的夢。
在夢裡,雲桑變成了一朵漂浮在水面上的粉蕊白色無名花朵,身下是潺潺流動的溪水,身畔是無數白色花瓣零落浸潤在溪水中,再經由暖烘烘的日頭一照,雲桑渾身都縈繞著一股暖香。
暖陽,清冽的溪水,無名的花香。
三者奇異地融合成了一股異常好聞的味道,她睡得愈發沉醉了。
……
再醒來的時候,雲桑是被一陣狗吠聲驚醒的,伴著狗吠聲來的,還有少年近在咫尺的不虞輕斥聲。
「別叫了,小狗,要把我娘子吵醒了~」
江見的聲音壓得很低,但狗吠聲來得突然,他來不及制止,也猜到了背上的人會被吵醒,他說完話便下意識朝後看了一眼。
果然看見了少女朦朧惺忪的雙眸,水盈盈的,帶著幾分剛醒的懵懂清澈。
江見方才被狗吠聲弄出來的鬱氣瞬間散了個乾淨,眼眸彎彎道:「醒了?這狗叫得突然,將娘子吵著了。」
脫離了夢境,雲桑仍舊能嗅到夢裡的暖香,才知這才不是什麼夢裡的味道,而是江見身上的。
人剛醒的時候總是要渾渾噩噩一會,雲桑也不是什麼警惕機敏的性子,將有些陌生的目光投向與她含笑說話的少年。
那一瞬間差點沒想起來這人是誰,雲桑心中正要一窒,聽到少年那聲娘子這才穩了下來,憶起方才自己做了筆大生意,她有了個夫婿。
心中幽幽地嘆了口氣,她嗯了一聲柔聲細語道:「無礙,我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