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是好意,事先也算是體貼提醒過了,但自己還是不分青紅皂白地反傷了人一下,怎麼看都是理虧的。
她慌裡慌張地解釋完後,神色忐忑地看著地上慢吞吞起來的少年,生怕對方因為這一腳惱羞成怒將她如何。
在雲桑有些驚惶的目光中,江見站起,隨手打了打衣袍上沾染的灰塵,看著她含笑道:「除了我師父,娘子你還是第一個踹我的人,不過你是我娘子,我原諒你了~」
江見神色變幻了一陣,似是煩躁了一瞬,但很快又釋然了。
以往誰要是不怕死敢踹他,江見早將人變成花肥了,不過這人變成了娘子便不同了。
好不容易遇到這麼一個合心意的娘子,挨幾下也無妨,何況娘子又不是故意的,她有什麼錯呢?
自己將自己哄得順心順氣的,江見繼續攥住了少女白嫩纖軟的腳掌,對著腳踝處那一大塊淤青發呆。
看出江見沒有要跟她計較的意思,雲桑安下心來,剛要對江見的氣量表達感謝,就察覺到對方又摸上了自己的腳。
剛正骨完畢的腳還有些疼,雲桑輕扯了扯,立即忍不住嘶了兩聲,皺起了一張俏臉。
江見抬頭看了她一眼,只覺得像個包子,引得他想上手捏一捏。
但他此刻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丹田中內力運轉,順著指腹流轉到雲桑的腳踝上,那股溫熱的感覺瞬間席捲全身,不止腳踝處的痛感大大降低,全身都暖洋洋的舒服,潛藏在衣衫下的傷處也跟著消減了痛楚。
儘管沒有記憶,雲桑卻完全可以篤定她從未感受過這等奇異的東西,圓睜著好奇的眼眸看著江見指腹周圍有些虛化的空氣,一時間滿眼驚嘆。
「這是什麼?」
身子舒服了許多,雲桑來了精神,好奇地問道。
江見見人已經不疼了,慢悠悠地收回內力,笑言:「內力,可以緩解疼痛,不過它還是治癒不了外傷,娘子從山崖上跌下來,身上定然不止這一處淤青,我去給你尋些藥回來,你等我回來。」
在雲桑看來,新得的便宜夫君實在善良體貼,不僅能體察她沒有言說的痛楚,還要不辭辛勞去為她大半夜去尋藥,這很難不讓人感念。
雲桑也不是那等愛折騰人的,喜歡差遣人大半夜去為她奔波,還是差遣一個目前沒什麼情意的便宜夫君。
「要不然明日再去吧,現在這麼晚了,來回太折騰人了。」
雲桑進屋前看了周圍,這戶人家很是偏僻,四周沒什麼人煙,想要尋藥怕是需要費不少力氣。
反正剛才江見的內力也讓她舒服了很多,雲桑倒也不急著擦藥。
江見第一次在除師父以外的人身上感受到關切,而且與師父那硬邦邦,偶爾還夾槍帶棒的關切很不一樣,他的娘子是如此的輕柔溫暖,江見心臟酸軟了一瞬,更開心了。
「這算什麼折騰,一會就回來了,娘子等著便是!」
雲桑不明白,自己本是好意勸人的,怎麼勸完後人更軸了,她拗不過,乾脆隨他去了。
他喜歡當牛做馬那便當吧,雲桑會記得他的好的。
這樣想,雲桑點點頭,看著江見認認真真將雲桑的襪子又穿了回去,神情鬆了松,遲疑地說了句好聽的話。
「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