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的心從未在江見那安定過。
推辭的話還沒說出口,人就被江見推到了換衣室中,瞅著少年那雙滿含期待的晶亮眼眸,雲桑也沒法扭捏了。
最終,雲桑穿著江見給她新買的漂亮新裙子還有那個別致的小布袋出了綢緞鋪子,有些懵又有些開心。
她從心底還是極喜歡這身衣裙和斜挎小布袋的,就是浮光錦這樣流光溢彩的料子縫製而成的東西,尤其吸引人矚目。
不等她想七想八的,江見解開布袋的扣帶,將剛剛那個雲桑拿不下的錦袋安安穩穩放了進去,又從自己蹀躞帶上解下一隻錦囊,遞給她道:「裡面幾個尤其好看的簪釵我沒當,都留著給娘子戴著玩,還有娘子自己尋回來的那些個,一起收起來吧。」
到了這個地步,雲桑拒絕自是沒什麼意義了,面色平靜地將袖中一直小心妥帖放著的簪釵拿出來一併放到了她新得的隨身小布袋中。
確實,有了這個小布袋,她方便了許多,當真是一件合心意的物件。
路過一個賣絹花的攤子,江見瞥了眼少女簡潔利落的髮辮,又起了在山裡的心思,在攤子上買了一朵芍藥絹花,笑眯眯地簪在雲桑鬢邊道:「雖然絹花不像真花那麼香,但它不會凋謝,也挺好。」
雲桑摸了摸鬢邊的妍麗絹花,心中贊了一聲他的眼光倒是不錯,因為她也看中了這朵。
二人手牽手順著人流往前走,雲桑只當是散步消食,奈何江見這人總喜歡買些華而不實的小東西,總覺得她會喜歡。
比如說小鳥糖人,他買了一對,自己正吃得津津有味。
「娘子快吃啊,可甜了!」
江見看上去極喜歡吃甜,一個普普通通的糖人吃得眉眼帶笑,麵皮都舒展了。
雲桑被他誘惑到了,跟著輕抿了一口小鳥糖人,蜜意頓時在心底化開,甜絲絲地讓人心情更明朗了些。
就在路過街角的時候,雲桑看見了一樁奇事。
一戶人家的家僕正在掛白燈籠,面色都凝重肅穆,唉聲嘆氣。
生死倫常,這本也不是什麼潑天的大事,但奇怪的點就在於,他們是將紅燈籠取下來,再將白燈籠掛上去的。
不言而喻,這是喜事之後接上來的喪事,十分不吉利。
原本還不清楚緣由的雲桑只在附近聽了一會,便知曉了個大概。
「哎呦,這都是今年第二起了吧,人昨兒剛嫁進來夫妻兩便齊齊死去了,真是詭異!」
「不知是做了什麼孽,才能遭此飛來橫禍,喜事變喪事,白髮人送黑髮人呦~」
「可憐哦~」
紛紛雜雜的話語聲湧入雲桑的耳朵,她知道了這家的不幸,露出同情的神色。
原是喜喪這種人間大不幸,前腳還沉浸在迎新婦的喜慶快樂中,轉眼送走了一對新人,估計兩家人都要哭瞎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