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鈺沒有被那少年的目光嚇退,反而仍舊執拗地看向那邊,看著儀君笑容甜蜜地吃著少年殷勤剝好的蝦,好一對璧人。
李承鈺知道此刻他不該這樣失態,但他實在管控不住自己的那雙眼睛。
那個白袍少年又看
了過來,這一次顯然不是簡單地瞪他了,神情都跟著不善了起來,這無疑是一種很危險的訊號。
馮安一顆心都跟著提起來了,想著勸勸世子,稍安勿躁。
但有人先行勸了,正是雲桑。
幾隻蝦下了肚,雲桑察覺到那個紫袍公子還在凝著她,一時也有些為難,轉臉一看江見臉色臭得嚇人,一隻手已經按在了桌子上,似乎是想採取一些可怕的行動了。
雲桑看著滿座賓客,想也不想按住了江見的胳膊,輕聲勸道:「你要上天啊,人家新人正拜堂呢,你好歹憋著些。」
被雲桑按住,江見猶如泄了氣的河豚,還有幾分氣鼓鼓的。
「可那人也太囂張了,從沒見過那麼不知死活的,長安果然不一樣,連人膽子都比別的地方的肥!」
帶著氣,江見恨恨地說著,眼睛裡的刀子如果能化作實質,對面的人估計早就千瘡百孔了。
此刻有著許多顧忌,江見確實不便做些什麼,只暗戳戳地想著等一會趁人不備去把這個不知死活的長安人修理一頓。
但在此之前,他要氣死對方。
餘光瞥見那道視線還在,江見帶了幾分心機,故意貼到雲桑身上,拿出一副撒嬌賣痴的嘴臉,一雙晶亮的眸子盯著她道:「娘子我有些餓,想吃你的蝦。」
身上猛地貼上來一個炙熱蓬勃的軀體,要不是知道是江見,雲桑差點都要躲了。
「吃便是,擠我做什麼?」
雖然私下里這樣的親昵已經數不過來了,但當著這麼多人面還是頭一遭,雲桑開始臉紅,沒有推開他,只是嘟囔著。
「我手上都是油,娘子夾給我。」
這便是他的目的了,雲桑看著他唇邊的笑,也跟著笑起來。
雲桑知道,江見肯定是故意的,故意膈應那個紫袍公子,雲桑也願意慣著他這些小心思,把碗裡的蝦仁全都投餵給了他。
雲桑不用去看也知這廝必定神采飛揚,沒了人樣。
大概是今日的肉菜吃多了,被膩到的雲桑喝了許多熱飲,此刻有些發威了。
「你先吃著,我去方便一下。」
指了上官家一個婢女,雲桑就要跟著去淨房,餘光就瞥見江見追了上來。
「我同娘子一道去。」
像個大大的跟屁蟲,哪裡都要黏著她。
瞥見那個婢女面上淺淺的笑,雲桑羞煞道:「這你也要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