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火在燃燒,若是能化作實質,定然是沖天的烈焰。
他想回去找她,控訴她,將她帶回雲桑谷。
可身體的虛軟讓他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他用盡全身力氣才只是碰歪了手邊的東西。
錢財特有的碰撞聲引起了江見的一絲注意,他扭頭看了過去,發現是個老熟人,不由嗤笑一聲。
正是他給雲桑買的隨身小布袋,看著鼓鼓囊囊的快成了個粽子,想必裡面被塞了不少東西。
果然是要拋棄他了,連東西都跟他掰扯清楚了,通通還給了他。
用力眨了眨有些刺疼的眼睛,江見不由得想起了昨夜少女淚水漣漣的模樣。
雖然她一直未曾看他,但江見知道對方一直在哭,不僅是他的手感受到了,還有他的耳朵。
好像下一刻便要被抽噎得說不出話來。
他的眼睛尚且這般,那娘子今日一定更難受吧?
他不甘心地在車廂里扭動著,筋骨酸軟的他連內力都使不出來,形同廢人。
但他的努力是有成效的,至少翻了下來,激起了些動靜。
頓時,江見聽到了馬車外面的腳步聲,再不是女子輕盈的力道了。
他知道,此刻自己滾在地上的姿態應當很糗,但他根本爬不起來,只能青黑著一張臉等著車門打開。
天光透進來,帶著冰冷的晨露氣息,江見看見了探過來的兩顆腦袋,是一對雙胞胎。
一個看著沉靜嚴肅,一個看著活潑跳脫。
「看吧,我就說他跑不了,你還不信。」
確定了人還廢著,沒能耐逃走,雙胞胎俱鬆了口氣。
「你給他餵藥,然後把飯也餵了。」
嚴肅些的那個只是瞥了一眼在車廂里不甘扭動的少年,拋下一句話就去生火做飯了。
「哎,你這什麼態度,我才是你哥,憑啥都交給我!」
活潑些的哥哥憤憤不平地喊道,嚴肅些的弟弟回頭解釋:「一人一天,很公平。」
聞此,哥哥不說話了,車門一敞,人踏進了車廂,嘖嘖稱奇地看著地上的少年。
「別費勁了,這藥猛的很,不如乖乖躺著少丟些臉。」
「呦呵,看著怪瘦的,還挺沉,坐好了,別再趴地上咕蛹了。」
不由分說將江見扶了起來,陳有糧嘴上嘀咕著。
「你們是什麼人?」
許久沒說話,江見的聲音含著幾分沙啞,聽起來和他的人一樣虛軟。
陳有糧笑眯眯在江見面上看了一圈,才道:「你說呢,你昨晚從哪出來的不記得了?」
江見甚至聽不得昨晚兩個字,頓時就冷下了臉,仿佛人家欠了他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