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意都化作冷汗流出,林長寧瞬間打了個寒戰,他愣了半晌,才擺出一副委屈至極的神情來,拽著皇后的袖子,帶著哭腔說道:「兒臣知錯了。」
「知錯又有何用!」皇后一把將他甩在地上:「若是事前你肯聽我的,何至於到如今這一步!」
「若非我每每在聖上面前替你遮掩,你的太子寶座早就丟了!」皇后越想越氣,她精明一世,如何會有這樣不著調的兒子?
「我只盼,趁著你父皇身子還硬朗,你能撐住,穩到那時,便是你收成之日,可看你如今自亂陣腳的樣子,壓根就靠不住!」
一連串的指責將林長寧打擊到抬不起頭來,他跪伏在地上,一邊痛哭流涕,一邊痛心懺悔自己以往做過的錯事。
「以後但憑母后吩咐。」他含混不清地說道:「兒臣再也不會擅自做主了。」
皇后不再看他,神色和緩了一些:「還好,眼見著那個林長宴也不是多有成算之人,為了一個女子便將布好的棋局打散了。」
「不過你若是覺得他是威脅,有的是法子處理。」
林長寧聽了這話,又湊上前來問:「如何處理?」
皇后又多了幾分不耐煩。
「現成的法子到處都是,你難道一點也想不起來?」
林長寧愣了半晌,才緩緩說道:「派人殺了他?」
殿內沉寂片刻,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林長寧面上。
「糊塗東西!」皇后的怒火又被燃起:「你對付戶部侍郎次子也就算了,你父皇尚能替你遮掩,你若是對兄弟手足出手,就真是死不足惜了!」
林長寧捂著臉,半日才說道:「母后,兒臣只是開開玩笑。才喝了酒,神志有些不清楚。」
皇后不再理他,而是直接說道:「第一,你務必要將林長宴同那女子之事吵嚷出去,越多人知道越好。」
還沒說完,林長寧便接話道:「早前兒臣就滲透給父皇知道了,可他置若罔聞,還是給了林長宴春闈主管的職務。」
「你糊塗!」皇后分析道:「你父皇有多少女人?他哪裡會在意皇家子弟有幾個女人?我叫你散布消息出去,為的是給天下百姓一個印象,三皇子花天酒地、貪戀戲子。他名聲壞了,你父皇再喜歡他,也得掂量掂量民意。」
看著林長寧恍然大悟的樣子,她繼續說道:「還有,你不是擔心林長宴勢力擴大,逐步與你平起平坐嗎?你何妨找些幫手過來。」
「幫手?」林長寧點頭道:「沈如春和候益光已經在民間招募可用之人了,到時候……」
「說的是這種幫手嗎?」皇后對著他劈頭蓋臉地罵道:「是讓你找勢均力敵之人,一同抗衡林長宴,找那些民間的小兵有什麼用處!」
「哦。」林長寧終於頓悟:「母后是說,五弟林長沛?」
皇后別過臉去,輕聲說道:「反正林長沛無論如何都不會登上皇位的,大良朝祖訓,外朝女子之子是無法繼承大統的。」她又轉過身來:「但他背後有外族之力,何妨藉助他,與林長宴抗衡,你坐收漁翁之利。」
「嗐,別提了。」說起這件事來,林長寧頗有些心灰意冷:「早前兒臣不是沒試過,可派出去的人都壞了事,沒能挑撥起來。」
「沒能挑撥起來,可他們兩人的關係也從未好過。」皇后說道:「現如今林長宴先他一頭得到聖上青眼,他豈有個不眼紅的?」
「母后這幾日便在你父皇面前說說話。」她盤算道:「若是林長沛也進京了,他們兩人鬥起來只是時間問題。」
「也好。」林長寧實在沒轍了,輕輕點頭說道:「還是母后好計策。」
「只不過。」他抬起醉眼,湊到皇后跟前去,悄聲說道:「他不會發現那件事吧?」
「何事?」皇后回頭瞪他一眼:「都過去十幾年了,只要你父皇不追究,能有何事?」
故人屍骨怕是都已經腐爛徹底,要尋什麼證據,怕是比登天還難。
「更何況當時喬貴妃和溫妃斗得最凶,喬貴妃一出事,所有人幾乎都斷定是溫妃做的。」皇后遙思當年之事,還是有些沾沾自喜。
她做的滴水不漏,直到現在都無人發覺。
「那兒臣便放心了。」林長寧說完,深深叩頭。
「你先去歇著罷。」皇后看了他一眼,直到他身影消失在殿外,皇后方才頹然坐了下來。
看著一桌酒菜狼藉,她無奈地搖了搖頭。
自入宮以來,她已經過了二十多年這樣的日子,無時無刻不在爭權奪勢、勾心鬥角。她父親是前朝大學士,皇上登基後許她做后妃,她聖寵幾年後生下林長寧。
自此之後,事情便不那麼一帆風順了。
後宮妃嬪漸漸多了起來,皇上來看她的機會也逐漸變少,她日夜憂思,可還是等來了致命一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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