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有答應,為何肯隨本王回來住?」林長宴反問。
穿過拱門,林長宴將她放在長廊下。
看著她黯然神傷的面容,他心情也不佳。
「王府里一應事務都不需要你操心,你只需要靜靜地待著便好。為何這樣急著從王府出去住?」
暮雪煙不知道如何與他解釋。
她也是人,也有家,也想著回到自己的時代。
若非擴大信息渠道,在如此閉塞的環境中,怕是根本尋不到回去的辦法。
眼下她已經來了半年有餘,卻一絲准信都沒得到,戲班才開了個頭。
這樣的進度,如何叫她不心急?
林長宴看著她默然不語,不知為何,又想起那日她癱坐在榻上,面色煞白的樣子。
不覺心軟幾分,他輕聲說道:「春末時節,皇上會召開狩獵活動,到時候我可能七日都回不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般卑微,只一味地說道:「這幾日多住兩日,就當是把後面的補上了。」
春末,馬上就要到了,幾乎還有幾天。
暮雪煙看著他的樣子,莫名覺得有些可憐。
「好吧。」她算是答應了他。
第40章 第40章敘舊
春獵將至,西寧王也到了京城。
御賜的府邸距離嘉然戲院並不遠,暮雪煙並未留心,她這幾日一直忙著在嘉然戲院和分院之間來回,根本顧不上觀察前朝之事。
嘉然分院終於如約開張了,由於地段確實不錯,開張前幾日的生意居然比主院還要好上許多,暮雪煙忙到焦頭爛額腳不沾地,每夜回到主院便睡了過去。
這日晨起,才梳妝完畢,打開院門,便看到孫洪站在外頭,見到她出來,方換上一副喜氣洋洋的笑容,伸手遞了一個小盒子出來。
「王爺說,聖上春獵的日子定下了,便是明日出發,七日後方才回來。」他看了一眼暮雪煙的臉色並無不滿,這才繼續說道:「王爺說,也從未送過暮小娘什麼東西,這是從之前的嫁妝單子裡找到的,姑娘請過目。」
暮雪煙打開盒子,只見赫然一對鳳血玉鐲,玉質順滑,色度晶瑩而無雜質,一看便是上等品。
暮雪煙本要拒絕,孫洪笑道:「暮小娘若是不接,便是要了老奴的命了。」
他不待暮雪煙有進一步動作,便轉身上轎離去了。
馬車已恍然走出很遠,暮雪煙還在原地站著。
細思片刻,她仍回來,將這一對玉鐲收進了庫房裡。
有時候,她對林長宴的心意不能說不感動,可總有一種無處釋懷的滯澀感。像是拿著畫筆久了,卻不落到紙上去,二胡聲音響徹許久,卻不見戲腔傳來。
許是她心中清楚,再繾綣的感情也只是曇花一現罷了,她終歸不屬於這裡。
那麼他對自己的這點子好和壞,都只能是過眼雲煙。
忙了一上午,暮雪煙隨意用了幾口飯,待會兒還要排出下午的活,她對著眼前的紙張沉默了一會兒。
正想著,忽然見雲華走進來,說有位夫人在外頭等她。
暮雪煙走出門來,見西寧王妃換了一身華貴的裝束,正嫣嫣笑著在門前等她。
暮雪煙吃了一驚,忙親自招呼了人進來,選了二樓最大的一間包房,請西寧王妃就座。
聽著外頭徐徐傳來的戲腔,西寧王妃環顧四周,點頭讚嘆道:「果然是好地方。」她又看向暮雪煙:「妹妹當真是人中翹楚。」
「王妃過譽了。」暮雪煙笑道:「沒想到您還能來看我。」
上次在西寧王府見面後,她對這位西寧王妃並沒有什麼印象,只記得她委委屈屈道歉的樣子。
若真如她表現的那般,那麼她似乎也算不得什麼壞人,只是犯了錯的人罷了。
倒是不知道她來是為了何事,暮雪煙才要問,只聽王妃笑道:「我本來也是閒著沒事做,王爺明兒要去春獵,我只當出來走走。」
「聽說你在京城開了戲院茶樓,我便想著過來看看。」西寧王妃笑道。
看她的神情,似乎對京城並不熟悉,也沒有什麼相熟之人,所以第一反應便是來尋暮雪煙。
「王妃大駕光臨,是嘉然戲院的福氣。」暮雪煙招呼人將好菜好茶上了來,房間裡一時間寂靜無聲,待服侍的人都退去了,西寧王妃才湊上來。
「怎麼樣?」她悄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