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發問,倒問的暮雪煙有些懵然,她只知道皇帝同意林長宴三年之內不納正妃,卻從未想過這一層。
這樣想來,她確實不該瞞著他,可是現代之事,要怎麼同他解釋呢?
見暮雪煙怔怔地站著,臉上似乎起了些愧疚之色,林長宴又恨又氣,便欺身上前,將她的唇狠狠含進嘴中。
雖生氣,可又想起前幾日不小心將她下唇弄得紅腫,又小心幾分,收了力道。
暮雪煙只木然地承受著,半晌才想起如何要與他解釋,便將他推開,急匆匆地說道:「王爺,你聽我解釋,我的家鄉真的很美,令人嚮往,沒有人會不想著回去……」
眼看著林長宴眸色一沉,她心知不妙。
果然,盛怒之中的林長宴絕不會聽得進去這些話。
他更向前一步,將暮雪煙牢牢抵在牆上,聲音雖低沉,卻充滿了篤定與壓迫:「你休想回去。」
這是他的底線了,無論如何,這件事他絕不會答應。
「你好生在王府里待著,哪兒都不要去。」林長宴盯著她欲言又止的神情,面色
森冷。
暮雪煙支在兩人之間的小臂瞬間失了力氣,軟綿綿地垂下來。
所有的希望都落空了,好不容易找到的九龍玉佩的線索已經中斷,如今還是要從頭開始,可是如今林長宴已經成了她回歸現代生活的最大阻礙,她無法出府,幾乎想不到什麼法子繼續進行。
「還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林長宴的聲音繼續在耳邊炸響:「戲院便不要再開了。」
「本王今日便會去通知,就說榮王側妃不會再拋頭露面做這些生意。」
他說得稀鬆平常,言語間仿佛已經給了暮雪煙相當大的好處:「雲華和天冬他們,若是你想要繼續往來,也可以,本王會替他們尋個旁的差事。」
他看著暮雪煙怔怔的面容,抓住她的肩略一搖晃:「聽到沒有?」
暮雪煙如夢初醒,方覺得他出手狠辣——這是想要斷絕她消息的唯一來源,徹底斷了她想要回去的想法。
她搖搖頭,還未來得及反駁,便聽到林長宴說道:「那些避子的藥,從今日開始不要再吃了。」
暮雪煙如遭雷擊,只定定對他看著,半晌才勉強說道:「王爺說過,若我不想懷孕,便依我,如今這些都不作數了麼?」
林長宴聞言只是冷笑,隨即又問道:「是你欺瞞在先,本王這樣做有什麼錯?」
「王爺!」暮雪煙只覺得心慌氣短,她忙喊道:「這件事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答應!」
林長宴只冷冷地對著她看,末了才點破道:「你一直說不想生子,原來竟存了遲早要離去之意,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他一開始就不會放任她避孕。
「既然這樣,儘早懷上,也就淡了要離去之意了。」林長宴說完,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來,只見她神色委頓,好像遭了晴天霹靂一般,不禁皺眉。
「尋常女子求之不得的殊榮,怎麼到你這裡就像受罪一樣?」
她到底對他有無半分情誼?想到這裡,他生了氣,手上失了力道,更捏緊了她的下巴。
暮雪煙緊皺著眉,掙脫不得,搖頭閃躲間,已有晶亮的眼淚奪眶而出。
是她太蠢了,沒想到他們之間就算經歷過生死的考驗,到頭來感情還是這般脆弱,經不起任何風浪。
「王爺。」她哽咽道:「我一直以為,我們一同經歷了太子誣告之事,想必會情深如許,王爺也會尊重我的想法,可如今看來,竟是並非如此。」
「你的想法?」林長宴抬高聲音反問道:「你的想法就是要離了本王,你叫本王如何答應?」
算了,道不同不相為謀,他一介古人,總是無法弄清楚她的意圖。
這榮府怕是不能住下去了,她還是得想法子逃了,前幾日懷揣希望住進來,如今便已經成了她的牢籠。
許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林長宴扳著她的臉面向他:「你也別想著要逃。」
往後榮王府中,要專門調派幾個人對她加強看管,徹底叫她歇了離去之意。
待有了身孕,她一個人根本無法去遠些的地方,那時再放鬆看管即可。
這樣想著,林長宴神色略有舒緩,放心了些。
他又湊近前,聞到暮雪煙身上香甜的胭脂氣,看到她手上也沾染了一些紅白色的胭脂水粉,知道她方才怕是動了很大的氣。
可那又如何,只要好端端地留在王府中,一切都不是問題。
湊近了瞧,見她面容冷峻,淚痕未消,倒比平日裡多了一重執拗的可愛,他又忍不住低下頭去,想要吻她的唇。
這一次她皺著眉,狠狠地把他推開了。
青天白日的,還是在書房,他就這樣不成體統?她狠狠地瞅了他一眼。
林長宴倒也不惱,而是又湊上來,輕聲在她耳邊說道:「聽話,等你懷了本王的孩子,自然就不想回去了。」
暮雪煙只覺得窒息,她別開眼神,只冷聲說道:「王爺還是辦公事罷,我乏了,先回去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