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宴端著藥碗,見那郎中如此說,已是怒然呵斥道:「胡說!」
隨即,他又叫孫洪繼續去尋別的太醫來。
他見暮雪煙還是吃不下,便將藥含在自己嘴裡,吻上暮雪煙的唇,一點一點將藥餵進去。
隨後,又將創面的黑血緩緩擠出來。
醫師見林長宴決心堅定,便也湊上前來,用刀尖在火中炙烤過後,緩緩將暮雪煙背後傷處的黑色爛肉剜去。
暮雪煙在昏迷中,口中發出無意識的尖叫,她想要拼命掙扎,又被林長宴死死按在榻上。
不知不覺間,仿佛是淚流出來,冰涼咸苦,滴滴點點落在床榻上。
林長宴並未將其擦去,他只是後悔。
既然早已知曉她身在何處,為何不提前將她帶回來,好好留在自己身邊。
非要讓她嘗嘗外頭的苦處,到現在,這苦處悉數被林長宴自己嘗了去。
折騰到天將亮時,暮雪煙還是面色難看,那郎中也已脫力,他緩緩跌坐在地上,表示他再也無能為力了。
林長宴雖血紅著雙眼,可他還是勉強站穩了,將在外頭熬藥的雲華喊進來。
「先前你給她解過毒。」他顧不上沙啞的嗓音:「當時用的什麼方子?」
雲華無奈,那個方子已經熬過了,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有些毒藥是只有特定的解藥才能解的。」雲華搖頭道:「這次我也解不開。」
天冬尚未回來,也不知道跟著燕嶺去了何處。
實際上,昨夜天冬與燕嶺一交鋒,便被燕嶺用傀儡圍困住,片刻脫不得身。
直到他好不容易掙脫開來,卻完全無法覓得燕嶺的蹤跡了。
燕嶺才一脫身,便騎著馬飛速前行,恨不得將身後之事全部拋諸腦後。
他心中生氣,更多的是對著翟潤生,還是暮雪煙,還是自己,他此時根本就分不清。
對於暮雪煙的猶豫和選擇,他早就有所察覺,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她竟然能在生死攸關的時刻毅然決然地衝著林長宴撲去,絲毫不顧及自己的生命安危。
既然她這樣堅定,那這一箭也是她該承擔的後果。
他這樣想著,忍不住又加快了奔逃的步伐。
他要去哪裡,為何要去,完全不知道,只知道憑藉著本能加速逃離。
路過一處溪流,他忽然勒馬停下,在溪邊洗了一把臉,試圖使自己清醒一下。
冰涼的溪水並沒有緩解他渾身的焦慮與難過,他站起身來,一個猛子扎進去。
若是就這樣死了,倒也好了,就像原身暮雪煙一樣,死得突然卻安心。
他忽然從溪水中探出頭來,大口喘氣。
這解藥只有他有,若是他不管,從異世中出現的第二個暮雪煙,只怕也就要沒了。
她不選他,本就是死得其所,沒什麼好可惜的。
可及至他又想起過往的點點滴滴,想到她死之後便無人再知曉他的身世秘密,又想到原身暮雪煙給他的那個錢包。
過往種種,都變成了插向他心尖的刺。
許是在溪水中碰到了石頭,他忽然低聲怒吼,隨即又爬上岸來。
這次他調轉了馬頭,向榮王的臨時居所奔去。
天冬先一步到,他還未走到裡屋,便看見雲華哭紅了雙眼,自裡面走出來。
見到他,也未發一言。
「她怎麼樣了?」沙啞著嗓音問出這一句,他又頓住了口——連他自己也覺得不祥。
沒敢進去,只隱約聽到林長宴還在裡頭忙活著。
一邊指揮人繼續配藥,一邊拉著暮雪煙的手說話兒。
林長宴的話語聲雖平靜,但仿佛蘊含著無限辛酸,天冬向來聽不得這些,他低垂著眼眸走到院中,對著雲華輕輕說道:「姐,對不起。」
他把燕嶺跟丟了,像個小孩一樣認錯。
話音未落,便見孫洪舉著一張紙,從外頭疾奔而來。
「王爺,王爺!」他跌跌撞撞地奔走著:「燕嶺來了,他給了解藥藥方!」
一語仿佛將整個天空都照亮了,雲華和天冬聞言也是精神一振,忙跟進去。
林長宴將那方子看了一眼,又拿給郎中看,得到郎中確切說無礙的答覆後,才命人火速去配藥。
孫洪又去了,還帶走了府中大半人馬,就連天冬都被拉了去,一同去藥店。
孫洪的速度飛快,一刻鐘的功夫便將藥方拿了來,雲華馬上開始煎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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