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聞傾不著急,抬腳踩在了他的膝蓋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說話期間,他腳下的力度一點點加大。
刺骨的疼痛感讓盛原啟不得不妥協:「我告訴你,我當初確實給楚家發了邀請,不過楚家人並沒有赴宴。」
沒有來……
短短的幾個字讓盛聞傾怔住了,他後退幾步,目光中有些迷茫,但直覺告訴他事情並不是這樣。
他鬆開了盛原啟,返回了雲京。
坐在辦公室里,盛聞傾重新查閱當年的事。
可終究一無所獲。
「南木我問你,」盛聞傾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對著身旁正在辦公的南木說,「如果一個人兒時因為受了傷,還有機會可以恢復當初的記憶嗎?」
南木停下了手裡的工作回道:「應該可以吧,總裁是忘記了什麼需要恢復記憶嗎?」
盛聞傾:「是。」
南木想了想幫他查了一下這方面的相關資料,隨後發給了他:「我建議你可以去試試催眠,聽說很有效果。」
催眠嗎?
盛聞傾鬆開了按揉的動作,目光在剛發過來的文件頁面停留了幾秒。
或許真的有可能幫他恢復記憶。
事不宜遲,盛聞傾離開了公司,約了雲京評價最優的一家老牌心理諮詢室。
到了那裡,盛聞傾下車打量了一下這個地方,玻璃門門最上面掛著心理諮詢是牌子,門前掛著一串小瓶子做的風鈴,他信步走進去,找了之前預約好的那位催眠師。
「先生您好,請問您需要什麼幫助?」
催眠師是一位看起來四十多歲的女性,穿著件束袖襯衫,和一條靛青色褲子,面上還掛著一幅帶鏈條的眼鏡,面帶溫和,有種親切感。
盛聞傾沉默了幾秒:「我想請您幫我恢復一下小時候因為頭部撞擊所丟失的一部分記憶。」
催眠師點頭:「好的,請容我為您做個檢查,做完檢查後,我再給您安排催眠。」
盛聞傾:「好。」
檢查很快,半個小時就做好了。
半個小時後,催眠師走到了他跟前,將他的檢查報告遞給了他:「盛先生,您的情況比較特殊,因為您那段想要找回的記憶,是因為頭部受到了重創才會忘記的,所以,催眠的過程中,您的大腦以及身體會出現一些生理上的疼痛,這種痛可能常人無法忍受,您確定要找回這段記憶嗎?」
盛聞傾毫不猶豫:「我確定。」
催眠師點點頭,將手裡的懷表拿了出來:「請您務必盯緊這隻懷表,我會問您相關的問題,幫您恢復記憶。」
話音一落,催眠師抖動了懷表,隨著懷表的擺動。
盛聞傾只覺得眼前的畫面逐漸轉動了起來,他感到有些暈,與此同時周圍的景物也開始發生了變化,隨著一陣頭暈目眩的過後,他漸漸睜開了眼。
此時周圍的景物已經全然變了,面前有一排欣欣向榮的雛菊花,他低下頭望了眼手心,他手裡有著一個澆水壺,轉身看向周圍,腳下是一片綠地,不遠處是幾棵茂密的香樟樹,微風吹過,有淡淡的香味掃過,樹後面是白牆綠瓦。
這就是盛氏老宅,小時候他和母親生活的地方。
他放下手裡的水壺,想去找兒時遇見的那位小男孩,沒走幾步路,腳下卻突然沉了沉,他低頭一看。
有個小男孩正抱著他的大腿,眨巴了兩下眼睛,漂亮的眼睛葡萄眼,像兩顆淺褐色的星星,白嫩的小臉胖乎乎的,特別可愛,額頭上還綁著一根紅色的絲帶,身上穿著橙黃色背帶褲,整個人像個可愛的小掛件一樣。
他彎下腰,忍不住地捏了捏他的小臉蛋,像記憶里一樣,先是陪著小男孩玩兒,到後面送他離開後院。
「小孩,你叫什麼,你家大人叫什麼他們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我叫阿黎,你還可以叫我星星,我家大人在前面。」
小男孩說著指了指前院的方向。
聽到這聲熟悉的介紹,盛聞傾忍不住心頭一顫,對,這才完整的,小男孩除了告訴他叫阿黎以外還叫他星星,這就是他丟失的那部分記憶。
星星,楚幼星……
就是他……
盛聞傾忍不住在心裡苦笑了笑,他想抱一抱他,可是記憶里沒有哪個動作,他也沒辦法那樣碰他,只能拉著他的手,一步一步向前院走去。
記憶里發生的事情,也全部都發生了,母親被盛原啟斥責,從桌子上拿出了那碎了一半的花瓶,沒錯,那上傷害他的東西就是花瓶,他記起來了。
面對盛原啟的,的來勢洶洶盛聞傾來不及擋,站在原地的小少爺小少爺一下子撲了過去,擋住了這些,與此同時右手手腕被砸過來的花瓶劃傷了一道口子,隨即掉落在他腳邊,摔成了粉碎,鮮血也順著他的胳膊,止不住地往下流。
「不……不要!」
他跑過去查看對方手腕上的傷,那鮮血大股大股地往流,根本就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