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內,醫生神情謹慎而嚴肅,「病人再次失去心跳,護士,立刻讓病人家屬簽字。」醫生說完,立刻拿起除顫儀準備對病人進行心肺復甦。
「家屬簽字!」
護士打開門,朝著外面大聲喊道。
「我不是家屬,只是偶然在路邊發現了這位老奶奶。」男人一邊說著,一邊起身緩緩走近,「據我所知,在無法取得患者或家屬意見的情況下,醫院負責人是完全可以批准,並立刻實施搶救措施的。」
他說話的聲音沉穩冷靜,猶如冬日破曉時分,那第一縷陽光輕柔地灑在皚皚雪地上,折射出的光芒那般純淨無瑕。
護士聽到這話先是微微一愣,但很快,強烈的職業素養讓她迅速回過神來。她用力地點了點頭,語速極快地說道:「確實有這種情況,好,我會跟醫生說明情況的。」說完,便毫不猶豫地轉身,腳步匆匆地進了急救室。
男人見此情景,先是微微一怔,而後輕輕呼出一口氣,他的肩膀隨之鬆弛下來,再次緩緩回到座椅坐下,身體的重量讓座椅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很快,江則跟楚明舟二人一路小跑著找到了搶救室。在離搶救室不遠的那排座椅上,他們一眼就看到了在視頻中的那個男人。此時,他沒有戴帽子,那原本被帽子遮掩的頭髮隨意地散著,也沒有戴口罩,面容清晰地展露出來。仔細觀察他的穿著,確實是當時救了奶奶的人。
這是為數不多能給江則留下很深印象的人,其中就有賀閒的小叔叔,賀院長。但這個人跟他見過的任何人都不太一樣,明明就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卻仿若有一層柔光籠罩,仿佛他自身就散發著一種溫暖而柔和的光芒。這種光芒並非來自外界的照明,而是從他的內心深處透出來的。
而且有一點很奇怪,看著這個人,他竟然有著無法言喻的親切感。這種親切感並非因為相識已久,而是一種仿佛與生俱來的、難以名狀的情感連接。
溫紉秋也在第一時間注意到了他們的到來。從二人身上穿著的睡衣可以看出,他們是在匆忙之中趕來的,甚至都沒來得及換上外出的衣服。
「你們是那位老人家的家屬?」溫紉秋率先打破了沉默。
江則眉眼染上焦急,聲音因為緊張而略顯顫抖,「是,我奶奶怎麼樣了?」
溫紉秋眼神中透露出掩飾不住的擔憂,緩緩說道:「進去快二十分鐘了,還在搶救。」他的聲音在安靜的走廊里迴蕩,帶著一絲沉重。
胸膛中傳來急速的心跳聲,江則慌亂地看向楚明舟,求救的目光望著他。
楚明舟一時間竟失去了語言,嘴巴微張,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來安慰江則,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奈和心疼,這次,他不敢再去對他保證什麼。因為他深知,若是輕易給出無法兌現的承諾,或許會讓江則更難過。所以,他現在只能默默地陪在他身邊,用無聲的陪伴給予江則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