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啪的一聲,那東西竟然直接被他掀飛出去,和塊飛餅似的一下子甩在了沈歲的臉上。
顧行馳瞧見沈歲一頭三臉的造型,也忍不住愣了下,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他怔住的這一秒,沈歲突然動了,整個人像被上身了一樣,動作幅度特別誇張的往顧行馳身前撲,衝勁非常猛,跟個小牛犢似的差點把顧行馳拱進牆裡去。
「沈歲!」
顧行馳喝了一句,但完全沒用。
沈歲的臉被那兩張慘白麵皮左右夾擊包圍,只露出右眼上下很窄的一溜,三張臉皮就這麼疊在一顆腦袋上,看起來特別驚悚。
連續幾次躲閃後,顧行馳徹底沒了耐心,在沈歲馬上又要衝到他面前的時候,一個側身躲開,同時抬腿屈膝直接膝頂在了沈歲的胃部上。
到底也是個成年男人,顧行馳雖然力量比不上白玉京,但這樣一擊的力道也不容小覷。沈歲直接被頂得倒退幾步,後背撞上券門,但他馬上就直起了身子,再次向顧行馳撲去,動作快卻僵硬,姿態有點像站起來的守宮蜥蜴。
顧行馳皺了下眉,發覺到對方的姿勢問題,明白肯定是剛剛的撞擊讓沈歲身體的某個位置受傷,大概率是骨頭,畢竟在中邪這種無法自控的情況下,只有硬體受到傷害,才會影響到動作。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眼瞧沈歲再次衝到身前,顧行馳不再猶豫,直接揚手橫劈落在了對方的脖頸右側,沈歲立時身子一軟,倒在一邊沒了聲響。
沒死吧,他有控制好力道的。
顧行馳用手電照了下沈歲,看到對方胸膛還在呼吸起伏,這才鬆了口氣。
此時那兩張臉皮還是牢牢貼在沈歲的臉上,顧行馳用手扯了下,看到這兩張皮下的爪勾都已經勾住了沈歲的臉皮,慘白的皮子下都是沈歲的血。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顧行馳嘗試著用匕首把這臉皮下的爪勾割斷,但刀刃剛一用力,一聲刺耳的尖叫登時從臉皮下炸開,顧行馳手下一抖,差點劃傷沈歲的耳朵。但也是這一聲尖叫讓他瞬間明白過來,這根本不是什麼臉皮,這特麼其實是只猴子!
在猴子社會中,叫聲尤為重要。尖叫可以在猴群中傳達豐富的信息,不同音高和音量的尖叫聲可以傳達不同的緊急程度。
顧行馳以前在四川做考察時曾不幸和猴群結怨,背包電腦讓猴群搶了個乾淨,最後還是白玉京直接殺進猴王窩裡,這才給他出了口惡氣。不過自那之後不管是哪裡的猴子,只要白玉京一靠近整個猴山立刻就會開始尖叫警告,那聲音那響度,用穿雲裂石來形容都一點不誇張。
所以顧行馳對於猴子的叫聲特別熟悉,比如剛剛這拉長的一聲,應該是警告。
想到這顧行馳瞬間提防地打量起四周,這裡恐怕還有更多的臉皮猴,不能放任它一直這麼叫下去。他抬眼掃了圈,直接抄起地上的石塊塞進猴子嘴裡,口腔擠滿,聲音瞬間小了八度,他這才用匕首小心翼翼地挑起一點皮子,拿手電去照臉皮下的縫隙。
這兩隻猴子的身體特別瘦小,可能也就只有成年人巴掌大,能夠完全藏在這張大臉盤子後面。
猴子的脖頸是被完全擰斷的,沒有任何骨骼感,腦袋和身體之間只有一層皮肉連接,這層皮的韌性很好,能夠保證它在臉皮朝上的同時身體一百八十度反身朝下,用四隻鋒利的爪子緊緊勾住沈歲的臉。
這東西能擰成這樣肯定就不是活物了,顧行馳以前在厭勝之術中倒是看到過類似利用猴子下咒的邪術,不過那大多是要剝皮取猴腦或者是用猴頭的頭蓋骨,把猴子養成這樣的倒是第一次見。
任何能批量生產的東西,都一定有固定受眾和成熟的使用方法,哪怕是這種臉皮猴也不例外。再結合這太歲村的背景和詭異的教派,難不成這猴子是什麼宗教聖猴?
就在顧行馳想方設法給沈歲和猴子做拆分時,猴子的尖叫突然停止了。
整個空間一下陷入寂靜,空氣中的氣流都仿佛被什麼東西硬生生壓住,顧行馳立刻站了起來,感覺到某種恐怖的威壓正在逼近。
下一秒,刺耳欲聾的尖叫嚎聲猛然爆發!
四面八方的牆壁縫隙里,全部都是尖銳高昂的嘶叫,那聲音像無形的刀片,快要把顧行馳的耳膜撕碎了。
與此同時,原本歪倒在地的沈歲忽然猛地翻了起來,整個人開始不停地顫抖,嘴裡念念有詞地吐出聲音,似乎是某種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