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他目光一轉,指尖也指向單獨房間的布局:「這個樓裡面的房間很奇怪啊,按理講圓樓內部的房間分配出來都是呈扇形,以土牆承重的外弧長,以木構架承重的內弧短。但你看這設計圖,樓里明顯有很多的四角房間,也就是說整座圓環樓至少它的外弧、以及房間與房間之間是會存在夾層的。」
白玉京聞言像是想到什麼:「就像圖書樓。」
他拿著兩個一次性紙杯套在一起,演示了一下:「內外兩層之間存在縫隙,牆壁就可以左右滑動。」
顧行馳一合掌:「對,就像兩個套在一起的旋轉門,內外門不一定能同時打開,如果只打開內門而外門不開,就會出現牆壁。」
白玉京點了下頭:「圖書樓里就出現過這樣的情況,那扇突然出現的牆壁,實際是牆壁機關在滑動,把有門的牆壁轉走了。」
顧行馳又旋即疑惑:「如果外層是為了做滑動機關,那房間與房間的夾層是用來做什麼的?密室嗎?藏什麼東西居然需要這麼多密室?」
就當兩人困惑之時,不遠處金喬海忽然沖兩人做了個手勢,表情微微有些嚴肅。
顧行馳順著他的手勢往窗外探頭一看,就見一輛熟悉的摩托車。
邊一傑到了。
顧行馳微微眯眼:「老婆,邊一傑的目的地,不會也在普角吧?他不應該直奔著坐標去嗎?」
白玉京比他直接的多:「要做掉嗎?」
顧行馳搖搖頭:「暫時不,我還得從這小子嘴裡多騙點線索。」
他說著沖金喬海兩人招招手,示意:「走吧,我們該出發了。」
.
到達普角村已經是下午七點多,山路難行,他們磕磕絆絆又繞了大半個鐘頭才找到那棟圓樓的具體位置,是位於普角村最南部的一個叫沙新寨的地方。
行政上講,沙新寨歸屬普角管理,但是當車開到寨口的時候,幾人就看到路口的位置立了一個大牌子,寫的是本地語言,金喬海勉強翻譯了一下,大意是:【普角一切在沙新不得通用。】
「這什麼意思?」顧行馳不明白,「這地方和普角決裂了?準備自立村鎮了?」
金喬海有點無奈:「小老闆,我這麼說是稍微美化了一下,真要逐字逐句直白翻譯,很不利於團結。」
顧行馳這下聽懂了,心說這沙新寨是瘋了嗎,都什麼年代了還想搞扯旗為王土皇帝那套呢?
「我感覺這裡應該是出過什麼事。」金喬海指了指那告示牌,「這寫字的顏料看起來不太正常。」
顧行馳盯著那行血紅的字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示意尤滿金開車鎖:「換人,你們先去上面村子裡住,我和小白開車進去看看情況,真有什麼事開車應該也能跑出來。」
尤滿金和金喬海對視一眼,有些不太放心:「小老闆,這地方不安寧啊,不行我打電話再叫點朋友過來?」
顧行馳擺手:「別叫朋友了,搞不好再成葫蘆娃救爺爺。」
他晃晃手機:「三個小時後我倆要是沒出來,直接報警,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還能讓這土地主困住。」
尤滿金見狀也不勉強,只道:「那我們就在外面等著,後備箱裡有手持切割鋸,小老闆你帶上用。」
顧行馳對這種武器很滿意,點點頭看著兩人下了車。
此時已經是完全的黑夜,顧行馳兩人在車上吃了口餅乾墊肚子便開進了漆黑的路口。
這沙新寨里連個路燈都沒有,車燈在泥路上明晃晃的,簡直就是個移動的大靶子。
「我來開。」白玉京按下顧行馳的手,「我不需要開燈。」
顧行馳自然也不和他客氣,跨過扶手箱和白玉京交換了位置。
車燈關閉,吉普在黑夜裡不疾不徐地行駛。很快就找到了那棟圓樓,一路上沒發生任何狀況。
「這怎麼個情況?準備瓮中捉鱉嗎?」顧行馳有些摸不著頭腦,在車上坐了一會也沒見有土皇帝上來收保護費。
四周十分安靜,兩人先後下了車,空氣濕潤冰冷,呼吸到肺里像一口冰涼的湖水,胸膛間都是恍若溺水的不適感。
「太安靜了。」顧行馳已經察覺不對,這種寂靜和普通的安靜不同,眼下這種無聲往往只有一種形容。
死一般的沉默。
兩人順著圓樓很快找到了大門,門口停著一輛摩托車,看來邊一傑已經先一步到了。
顧行馳和白玉京對視一眼,後者一點頭,緩緩往後退去,悄無聲息隱進黑暗。
前面顧行馳則是打起手電,推開半掩的木門,一腳踏進外環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