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說就可以,我要先做一下心理準備,再決定要不要上去。」顧行馳繼續拖延著時間。
上面,宋問渠沉默了幾秒,終於開口:「這具屍體,好像是白玉京的屍體。」
顧行馳聞言猛地一怔,心說你小子說謊居然也不打草稿?剛剛白玉京可就在他身邊,上樹也堪堪不過三五秒鐘。
宋問渠的聲音越發急切,像是害怕顧行馳不相信一樣:「真的,你真的需要上來看一看,我沒有欺騙你,你身邊那個——」
說話的聲音忽然一滯,像是被什麼東西驀然掐斷了。
顧行遲知道應該是白玉京得手了,連忙在下面詢問:「情況怎麼樣?上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樹上無比安靜,一直沒有傳來回音。
顧行馳心臟一下提了起來。他仰頭看著樹上,非常安靜,沒有任何打鬥的跡象,但白玉京出手的話,其實並不需要什麼劇烈的搏鬥,宋問渠一個文人,可能只要一下,就能讓他完全安靜下來。
沉默在樹上,也在樹下。
死一般的寂靜。
顧行馳渾身冷汗直冒,知道一定出現了問題,但讓他恐懼的是,他不知道這個問題的起點在哪。
思索幾秒後,顧行馳心一橫,心說就算要死也不能留白玉京一個人死在樹上,於是立刻開始手腳並用的攀登上樹。
七葉樹樹皮粗糙,落腳並不難,連宋問渠都能爬上來,顧行馳自然也不在話下。他往上攀了大概三四米後,用手電照了一下四周,什麼都沒有,宋問渠跟白玉京都不在這附近。
這是爬得有多高?顧行馳不由納悶,連個人影都沒有,屍體又卡在了哪裡?
四周十分安靜,沒有人,也沒有任何聲響。
還要再往上爬嗎?顧行馳心裡直敲鼓,有點拿不準主意。可他又實在放心不下白玉京,尤其白玉京現在的狀態並不是無敵的,小白當地下霸王的時間太久了,顧行馳總是擔心他適應不好會輕敵受傷。
猶豫兩秒,顧行馳呼出口氣,叼住手電繼續往樹冠的方向攀爬。但剛邁出一步,忽然頭頂就聽頭頂上傳來滴的一聲。
他下意識抬頭看去,就見距離頭頂大概四五米高的樹冠里,有一個紅色的光點正一閃一閃,是對講機的指示燈。
有人在用對講機說話。
顧行馳一下頓住了。
從他這個角度看,根本看不清上面有什麼。與此同時,腰間對講機忽然一響,那個聲音再次出現了:
「我看到你了。」
顧行馳心下一慌,立刻關掉手電調整了姿勢,一隻腳踩在樹幹上,一手手電,一手拿著匕首,把自己隱藏在樹影中仰頭往樹冠方向看去——
就是這一抬頭,他突然感覺到不對,剛剛明明還在樹冠深處的紅點,似乎距離他更近了一些。
同時,對講機再次發出聲音:
「我看到你了。」
顧行馳開始渾身冒冷汗。不對勁,這樹絕對有問題,他不應該上樹的。意識到這點,他也顧不上暴露,雙手雙腳一圈樹幹,開始飛快地往樹下滑。
腰間對講機又是一響:「我看到你了。」
顧行馳心中暗罵一句髒話,抬頭去看,果然,那個紅點離得近了,但是他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
他一下意識到,這種緩慢的逼近是一種狩獵方式,是一種獵手對獵物勝券在握的戲弄。
不能這麼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