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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手掌落在頭頂,十足的安撫與溫柔,沒有一絲後悔與責備。顧行馳這一刻忽然特別想哭,他把臉埋在顧勤鋒懷裡,就像幼時受到委屈時那樣,哽咽著開口:「我真的有過的很好嗎,可我感覺我什麼都沒有做成,我好失敗啊……」

顧勤鋒拍了他後背一下:「胡說什麼呢,別好的不學學壞的,那些村民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更何況他們也不是在說你。」

顧行馳愣了一下,抬起頭看向顧勤鋒:「什麼村民?」

顧勤鋒揚了揚下巴指向角落的位置:「在你來之前,我們是為了救這個小哥才進入地宮的。齊望雲說他快死了。我真想不明白,那些村民還有沒有人性?居然讓一個將死之人做什麼祭品,這不就是變相的讓他等死嗎!」

話語仿佛一記重錘直直將顧行馳砸醒,他慢慢回頭看向角落,那漆黑的一片中,似乎有一道白色的身影。

是白玉京。

是2002年的白玉京。

「之前這小哥幫著我們逃脫了那些信徒的追殺,現在他被人當祭品扔下來,我們肯定也要救他出……」

不等顧勤鋒說完,顧行馳猛地起身,連滾帶爬奔向角落。直到離得近了他才看到,那真的是白玉京,乾瘦、脆弱、易碎的白玉京。

即使是面對面這樣近的距離,顧行馳卻連他的呼吸都幾乎無法聽到,白玉京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顧行馳顫抖的伸出手卻又不敢觸碰。

仿佛感受到了他的關心,白玉京微微抬起頭,投來疑惑的目光。顧行馳喉結上下滑動好幾次,才勉強出聲:「是受傷了嗎?」

白玉京搖了下頭。反倒是顧勤鋒在後面替他解釋:「不是他的血,是那些村民信徒的血,一個個好像有病一樣,割開自己的手往他身上擠血,這不神經病嗎!我聽他們叫他白龍,這又是什麼封建迷信的綽號?就是個得了白化病的可憐人,偏偏要把他當做什麼神。」

話落,顧行馳整個人仿佛被定住了,幾秒後他才伸出手,顫抖地想去碰白玉京的臉。後者卻微微側過頭躲開,「不要碰。」他說,「不乾淨。」

眼眶幾乎要承受不住酸澀的熱意,眼淚馬上就要滾落而出。顧行馳聲音發顫:「沒事的,一點也不髒,你是最乾淨的。」

白玉京只是搖頭,一味地搖頭,一味地後退,一味地躲避,不讓他觸碰到一點。

顧行馳強忍著心裡的痛意,輕聲問他:「怎麼會又變成白龍了呢?林觀月不是把你救出來了嗎?你不是已經在雲南得到安穩的生活了嗎?」

白玉京似乎有些驚訝,不明白他為何知道這些事,但也無所謂也沒力氣再追究了,只道:「西南把頭死後,我離開了他的地盤。林觀月教我怎樣在世間生存,我有努力在學的,但是還沒有來得及學太多,身體就已經出現了異樣。」

他說著,慢慢擼起袖口,顧勤鋒在身後點燃火機,光亮只有很短暫的一瞬,但也足夠顧行馳看清楚了。

就見白玉京蒼白的皮膚上,到處都是深色的斑痕。他知道這是什麼,是毒斑,是蟲人的毒斑。

西南的把頭從信徒這裡知道了蟲人的秘密,可把頭們只知道往身體裡放蟲子可以達到近乎神的效果,卻苦惱於不知道具體要使用哪一種蟲子。所以西南把頭手下的蟲人,全部都是一隻一隻毒蟲試驗出來的,而白玉京之所以能夠存活,僅是因為,拿他試蟲時,試到了對的一隻。

「我快死了。」白玉京很平靜道,「或者我也要變成那些東西了。」

寄生蟲一旦在體內存活寄生,會最先吸收吃掉其他的毒蟲,所以毒斑在最初是不明顯的。同時也因為體內毒蟲與寄生蟲的相互制衡吞食,白玉京才沒有像其他單獨只使用寄生蟲的蟲人一般,短時間內就發生異變。

但是這種制衡早晚都會結束,寄生蟲吸收毒蟲其實也是一種同化,它們會從中獲得毒蟲的某些毒腺結構,隨著其不斷生長壯大,毒斑會再次顯現出來,直到他徹底變成一個渾身沾毒的蟲人。

顧勤鋒在後面解釋道:「那些村民和信徒一開始想讓這小哥去做什麼蒙,還說他是什麼百年難遇,但後來又說不行,神不要他,說他是失敗的,只能去做祭品。」他說著十分不忿,重重的哼了聲,「封建儀式,全部都是封建儀式!就應該全部抓起來勞改!」

顧勤鋒後面再說了些什麼,顧行馳已經聽不到了,他盯著白玉京手臂上那塊毒斑,胸膛間的起伏越來越明顯、越來越猛烈,就當他感覺心臟都要被這股情緒撕裂時,臉頰卻倏然一涼。

顧行馳呆呆地抬起頭,看到白玉京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戳了下他的臉。注意到他的目光,白玉京收回手,想了想又伸出來給他看:「這根手指沒有毒斑的。」

再強烈的情緒都被這一瞬的觸碰戳破了,顧行馳感覺自己像一個漏氣的氣球,滿胸腔里都是泄露的苦澀,他抓著白玉京的那根手指,掌心被他粗糲的指腹刺痛著:「沒關係,我不在意。」

白玉京像是笑了一下,他抽回手在衣服口袋裡摸索著,很快找出一個還沒有顧行馳手掌大的盒子,擱在他的掌心:「送給你。」

顧行馳顫抖的手在盒子邊緣來回摩擦,他沒有立刻打開盒子,而是輕聲問:「為什麼要送給我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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