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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皇聽了,卻是不以為意,竟還笑罵道:「可真是別出心裁。」

語氣里並不見得有幾分責怪。

裴晵暗中揣度著,點了點頭,似在笑,彷佛又苦惱的嘆道:「倒也是,不過阿耶不覺著,這太過於興師動眾麼?」

上皇斟了杯酒,頓時笑了一聲:「區區六百里,這算得什麼?

便是裴晵,也不禁語塞,只因著他想起來,如果要論大張旗鼓、勞師動眾,那再沒有哪個,能比得上自己跟前這位。

錦作幛,玉為屏,金碧珠翠,雕鏤奇麗。

帝國的君王,曾將天下奇珍盡囊入掌心。

竟是他自己忘了。

蓬萊間內,一時間安靜的很,上皇目光垂落,見得裴晵嘴唇有些微微抿著,眼睛也只盯著身前。

分明是個翩翩兒郎,卻做了一副賭氣模樣。

這般神情,彷佛心愿未償、生出了悶氣一般,上皇卻熟悉的很了,他頓時間笑了:「五郎今日怎麼想起和朕說這些,誰招惹你了,教你受委屈了,嗯?「

知子莫若父,上皇眼力老辣,如何看不出來?

「……我。」裴晵頓了一下,本來是想要辯解的,到最後,眉緊緊皺著,臉上也出現惱意,徹底放棄了隱瞞,「阿耶,他就是個無理之人!」

「哦?」上皇饒有趣味,「他做了什麼事情,冒犯你了麼?」

裴晵支支吾吾,若是顛倒黑白、倒打一把,也不是不能。可他特意查找到大安宮裡來,又不是為了和寧離結仇的,最終吭哧了半天,終於說:「那不是,其實是我冒犯了他。」

便是上皇,也沒想到,會從他口裡聽到這話來。

他這個幼子,自小被捧在掌心裡,眼高於頂,何曾會有意識到這般事情?

上皇道:「說罷,怎麼衝突了,你把他打了?」

那倒不是。

但可能也好不了半點。

裴晵有些窘迫的樣子,彷佛並不願意開口,最後還是將建初寺里發生的事情說了一番。說到底,也簡單得很,談話時使了人在暗中看呢,沒想著被人給發現了,氣得那小世子拂袖而去。

上皇只將他看著。

裴晵惴惴:「阿耶,我也沒想到……」

上皇哂笑道:「沈從詢盡會出些餿主意。你既然想與他相交,難道不會用自己的眼睛去看麼?還要讓人在暗地裡窺測,五郎啊……你若真是有心,投其所好,邀他相聚,請他在京中看看,不比什麼都強?」

裴晵素是個伶俐人物,此時也訥訥道:「那不正是當時昏了頭。」

上皇卻不曾說話。

裴晵垂著頭,悶聲道:「何況,我怎麼敢去結交他?」

「胡說,你是朕的兒子,大雍的魏王,怎麼結交不得?」

上皇這番話說罷,裴晵仍舊垂著頭,沉默不語,似乎有些喪氣。他目光下移,卻見裴晵一雙手緊緊地抓著袖子,已經是揉起了褶皺。上皇眉心一蹙,頓時不怒自威,說道:「抬起頭來,垂頭喪氣,像什麼樣?」

裴晵終於抬頭,一張風|流含笑的俊面上,桃花眼已經紅了一圈。

彷佛是已經委屈得極了,若是再說上一句重話,便要落下眼淚來。

他這樣子,令上皇頓時心疼極了,從前哪裡見裴晵這般委屈模樣?說不得就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背。

上皇說:「你想做什麼,自去做就是了,難道還瞻前顧後、畏首畏尾麼?」

裴晵卻有幾分遲疑道:「我怕皇兄不喜歡。」

那手還拍在他的肩上,力度瞬時間卻變了一分,旋即如常,但是裴晵能夠感覺得到。他此刻面上已經是紅了,看上去像是被欺負極了般,只能回家找父親訴說。可是他的父親呢……

上皇渾濁的目中,已經是閃出了幾分沉下的鋒芒,緩緩道:「三郎給你委屈受了?」

裴晵欲言又止,搖了搖頭:「不曾。」

可要的就是這一分欲說還休,欲言又止。上皇知曉他,他又如何不知曉上皇的心結呢?

「吃穿用度,一併和以前一樣的,皇兄不曾虧待我。」

上皇聽他這般說了,眉成川字,裡面卻已經蘊起了幾分怒火。

他如何不知道呢?吃穿用度如常,並沒有削減,那麼其他的地方呢?若裴晵當真還如從前那般恣意,怎麼可能怕裴昭不喜!

從前建鄴城裡,裴昭就是個透明人,後來他去了幽州,更是被眾人都遺忘了。

誰還記得幽州有一位太子?便是上皇,連他自己都要想不起來。

「那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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