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是開賭盤,一時也無奈:「唉你們這……就你倆下燕氏那位,這不是拿錢打水漂嗎?」
楊青鯉有些驚訝:「沒人下注燕氏?」
陸道思說:「燕氏差了兩個小境界呢!誰會下注他,就只有你們倆。」
楊青鯉瞥一眼,笑嘻嘻道:「……那無所謂,阿離下注誰我就下注誰。」
何況,也未必是打水漂呢。
第88章 五香瓜子兒 寧世子好俊的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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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離卻沒管,隨手在那名冊上翻著,一眼下來認識的沒有幾個,忽然見得個識得的名兒,輕輕「咦」了一聲。
「怎的了?」楊青鯉抓了一把五香瓜子兒,也湊過來看,目光看過,明白過來,也嘖了聲。
他兩人這般和打啞謎一樣,陸道思甚是好奇,問道:「怎的了,莫非是看見了熟人?」
「非也,非也。」楊青鯉搖頭晃腦,「熟人自是算不得,只是有點兒驚訝罷了。」
陸道思一目十行掃過來,他在奉辰衛當值,對這兩位同儕在京中的恩怨也了解許多,譬如這寧王世子剛入京時的那樁恩怨,說不得就醒悟了,當下笑道:「這選拔的比試,對京中許多子弟而言都是一條出路。倘若家中並無安排,不幸沒有家業繼承的,說不得也會想要來這裡博個前途……一朝入選,那也比在旁的地方討食強。」
他一邊說,一邊心中也明白,只是眼前的兩位,定然是用不上的……
三人說話間場上的比試已然有了結果,那兩人快得很,卻是身材高些、蕭氏的那位踉踉蹌蹌跌出了白線。那道白線是先時便劃好的,除卻比試落敗以外,落出了這道白線,那也算是敗了。
蕭氏弟子顯然並不願就此認輸,但是面前勁風橫掃竟教他不可擋,一時間跌出去了,面上還十分錯愕。
中央負責記錄的武者宣布了當場的勝者。
陸道思發出了一聲奇怪的「啊」?
他望著眼前這一幕,頗有些不可置信,問道:「寧世子怎麼知道他贏不了?」
寧離說:「隨便猜的。」
陸道思:「……」這也能是隨便猜出來的麼。
楊青鯉嘿嘿嘿笑道:「燕氏那位贏了,你可知道我倆不會打水漂了罷?哼,我早就知道!」
眼見著方才比試的兩位都下去,又有新的少年郎進入場地,陸道思本應該四處推銷繼續下注的,但這會兒他卻顧不得了,心裡痒痒的,問道:「這可不是胡猜的罷,怎麼就知道燕氏會贏呢?青鯉……」他知道自己面子沒那麼大,問不了寧離,乾脆就曲線救國,直接去問楊青鯉。
然而還沒有聞得出個所以然來,身邊已經是又站了一人。
深青衣賞的小內侍,面目並不陌生的,問道:「咦,世子知道,燕氏會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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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時裴昭卻在鴻鵠台上觀看。天子選奉辰衛,從前幾次他是並不曾露面的,然而今日這遭,卻已經站在高台之上。
台下叫好聲、呼喝聲不絕,除卻參加的那些個少年郎,也還有許多人在觀看。
裴昭目光落下,竟然在那一片青不青、藍不藍的身影里,準確的找到了寧離。
旁邊有個似乎攢動著的將他靠近,先是收了他與楊青鯉的金葉子,後來場上比試結束後,那年輕侍衛神情激動的要說些什麼,又求助於楊青鯉,寧離只是翹起唇角,彷佛是在諄諄教導,說了一通後,露出了個微微得意的神氣。
裴昭道:「他們在作甚?」
張鶴鄰賠笑道:「回稟陛下,大概是侍衛中私下設了賭盤。」
話音落下,只覺得這實在是觸霉頭,果然見得裴昭的面上,那點子笑意已經收了。張鶴鄰心裡不由得心裡打了個突。這私底下押住賭|博屢禁不絕,只是莫要犯到陛下的眼裡來……怎麼就偏偏犯到陛下的眼裡來呢。
裴昭淡淡道:「教個人去聽聽,他們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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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內侍攢了一木盒蜜餞給他,寧離愣了愣,忍不住朝高處望去。
他這裡卻是逆著光的,什麼也看不清,可是木盒中那蜜果子……他之前是嘗過的。就在那處山間的別院。
寧離摸了一顆竹鹽黃皮,「唔」了一聲,心道也沒有什麼好藏的,便說道:「右邊兒那個腳步虛浮的很,只怕那修為不是正正經經上去的,這觀照上境裡有多少水分實在不好說,但是左邊那個觀照初境的,應該沒有半點取巧,是實打實刻苦練出來的功夫。」
小內侍不懂,聽了十分迷惑:「世子怎麼這樣斷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