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華宣知道對方是在讓自己走遠一些,但心中就是忍不住動容,忍不住覺得這樣的蜜珠格外可愛。
真是…奇怪,他有生以來頭一次覺得一個姑娘可愛。
而且這姑娘還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將來是要八抬大轎明媒正娶接進府里的妻子。
想到這一點,此時此刻被拒絕,似乎都成了其中浪漫的一環。
華宣啞然失笑。
他的沉默看在蜜珠眼中,就是一種不悅了。
蜜珠有些無奈:「大俠,怎麼,你非要看我被浸豬籠,才開心嗎?」
本來世人對女子就苛刻,同樣的錯誤,犯在女子身上更加為千夫所指。
王府的規矩定是比平頭百姓看到的都要多。
華宣見自己的沉默,讓蜜珠如此,不由開口解釋。
「不會的。」他絕不會讓蜜珠被人誤會,看對方浸豬籠。
是這姑娘方才說的話,令他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回答了。怎有女子如此淡然地說起這些事情,一點避諱都沒有。
他頓了頓,再開口:「我對你並無惡意,也了解你作為女子的難處。你放心,待你成親之後,我不會再出現。」
有了這個保證,不論如何,蜜珠心裡都舒坦了些許,不再那麼沉重。
畢竟木頭面具男沒有和自己說謊的必要,人家武功擺在這兒,真要對自己不利,無需多費這個口舌。
「有勞大俠啦。」蜜珠放鬆了很多,笑容都比方才要真實燦爛。
華宣看在眼裡,又道:「我這幾次來,只是想完成你我之間的交易。我做事從不半途而廢,既答應了你教你武藝,自然是要把此事做到底。」
蜜珠歪了歪腦袋,清凌凌的杏眼烏溜溜地看著他。
這模樣又讓他聯想到院子裡曬太陽的貓咪,瞧著嬌嬌的,卻又愛乾淨。
華宣口中說出的話,不由緩了兩分。
「阿晴不能按時趕回來,這幾日由我代替她,教你一些防身之術。」
蜜珠猶豫。
華宣卻道:「我教你一些暗器之術,速成。便於你出門在外防身。」
暗器?
蜜珠一雙好看的杏眼亮了,整張臉瞧著顧盼生輝,姿容極其明麗。
華宣忍住自己想多看一眼的衝動,別開了視線,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更加平淡。
「你習武太晚了,不吃大苦頭,是練不成什麼的。至多強身健體,身手略輕盈一些。阿晴是自幼就開始習武,她的心法不一定適用於你。」
「暗器雖然陰損,但若只是用來防身,效果反勝過習武,有出其不意之效,對你來說更適合。」
蜜珠越聽木頭面具說,心裡就越是痒痒。
暗器暗器!她喜歡,聽著就是那種平時藏著不被人知道,但關鍵時刻能派上用場的。
此時若站在這兒的不是面具男子,而是阿晴的話,依蜜珠的性子,怕是已經撲過去抱著阿晴手臂撒嬌,讓對方趕緊教自己了。
「你不答,我便當你答應了。我明日這個時候再來。」
華宣低沉著聲音開口。
蜜珠遲疑了片刻,為著那讓她心裡痒痒的暗器,還是點了頭。
人家既然好心要教她暗器之道,好完成當初達成的交易,那她就不推拒了。
見她這次終於同意,且那雙明眸中,滿是反覆斟酌之後才顯露的欣喜之色,華宣那雙黑眸也跟著現出了笑意。
——明明是個大家閨秀,怎麼那麼喜歡江湖上的那些東西。
若是將來能帶她去行走江湖,不知以這姑娘的性子,會不會成為仗義疏財的女俠?
想到了那樣的畫面,華宣莞爾。
「那我走了。」他再開口時,表露得無比平靜。
「好。」蜜珠不假思索回答。
華宣頓了頓,見蜜珠實在是沒有半點捨不得自己,或者挽留之意,他無奈笑了笑。
隨即縱身一躍,身體消失在了樹影間,宛若一隻張開了翅膀的黑色大鳥,幾下就沒了身影。
蜜珠幾乎是眼睜睜看著華宣當面表演大變活人,靠著出神入化的輕功離開。
她心裡的羨慕都快溢出來,變成饞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