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小姐只是受了點風寒,對面就能馬上聽到動靜,並將太醫打包送來。
隨同而來的,竟然還有一眾專門貼身伺候的丫鬟婆子和一些珍稀的藥材。
大有一種,整個王府要為了小姐,掏空庫房的架勢。
滿京城去尋這樣的婆家都難啊。
不僅小柳兒震驚,蜜珠也有些愣住。
喝了藥之後,她意識就一直有些恍惚。這半日都是臥在床上休養,只盼著明日能徹底好起來。
「我…何須如此勞煩,我都好了…」
蜜珠不太自在的開口。
小柳兒繼續道:「可來的可是太醫。」太醫的本事那麼大,只有那些王侯貴族才能被診脈。讓太醫看看,興許就比先前的大夫看的更好呢。
蜜珠沒說話,只低著頭咬唇不語。
受到南寧王府的恩惠越多,她心中就越不自在。
尤其是她這次染上風寒受涼,是因著昨兒夜裡和無名說話…
雖然她心裡知道,自己對無名並沒有任何其他的情愫,是出於一些複雜的原因,才有了夜裡的交集。
但這種事兒,到底是違背了閨閣女子的準則的。
她因此而受寒,卻受到了正牌未婚夫婿家人的關心,親自送來太醫看自己…
想想就抬不起頭,蜜珠更加愧疚了。
她撐著床榻,想坐起來。
「人已經來了嗎?」
小柳兒小雞啄米一樣點頭,一旁的蓄月見蜜珠身體酸軟無力,立刻從一旁拿了個軟枕,放到她背後墊著。
蓄月:「就在外頭候著。」
聽到這裡,蜜珠知道自己只能同意讓人重新把脈診治了。
說句實話,這門親事成了之後,南寧王府就沒虧待過自己。
他們幾乎已經把給一個未婚妻的體面,做到了極致。
蜜珠心中愈發打定主意,往後要對那世子好一點兒。
想起那日看到的南寧世子,無論是躺在那睡著,還是坐起來醒著,都有種無法形容的清俊,是時下京城裡的貴公子哥沒有的氣質。
若對方不痴傻,想必這門婚事也是萬萬落不到自己頭上的。
蜜珠胡思亂想間,那長公主身邊的老嬤嬤,已經帶著太醫進來了。
床幔拉著,蓄月幫著蜜珠小心的挽起胳膊的衣袖一角,好讓老太醫把脈。
蜜珠屏息靜氣,並不敢說話。
太醫看著頗有經驗,隔著床幔都能看到老長的一大把鬍子。
好半晌,他診脈完,說了些注意事項,還拿了先前的方子看了看,圈出來其中的幾味藥,讓他們改成其他的。
末了還另外開了一個方子,讓蜜府的人每日給蜜珠這樣調理身體,慢慢補著。
知道蜜珠是將來的南寧世子妃,太醫就沒有半點怠慢,連她之前的一些小陳年舊症,都給診斷了出來。
開了方子也不愁那些調理身子的補品沒處尋,南寧王府的庫房裡拿出了這麼多現成的補品藥材,甚是浩浩蕩蕩。
可以說,南寧王府對這個兒媳婦的重視,那是直接寫在了臉上,幾乎在每個行動上表露了出來。
蜜珠感受到王府的重視,心中更加複雜難言。
偏偏老嬤嬤見她低著頭,以為是難為情害羞了,還在臨走前對她道。
「世子先前體弱,長公主便特意從靈驗的寺廟裡請了一道平安符回來,後來世子身子骨就好了點。自從定了這門婚事後,長公主便一直把姑娘放在心上,前些日子特意去求了平安符。今日知道姑娘身子有些不爽利,便讓老奴將平安符送來。」
一邊說,老嬤嬤一邊將裝著平安符的香囊遞了過來。
蓄月忙接過,給床幔後的蜜珠遞過去。
她打開香囊,發現紅色的平安符上,甚至還寫了自己的名字「珠」字。
一股暖流湧進心裡,蜜珠頓時愧疚到想哭。
雖說未婚夫並不像旁人家那樣好,興許連正常交談說話都不行,可未來婆婆卻是真的仁善慈祥。
「姑娘放寬心養身子,也好叫長公主放心。」
老嬤嬤臨走前又寬慰了蜜珠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