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了蜜珠是被皇帝下旨賜婚的人後,眾人就都曉得了她的身份。
畢竟滿京城裡能被賜婚的姑娘,掰著手指算都少,就那麼幾個。
再提到南寧王府,誰和誰不就都明了了嗎。
只不過誰都沒想到,在這樁賜婚背後,竟然還藏著這麼一件隱秘的風流事。
太史令家的大姑娘,不愧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哪怕已經許了人家,被南寧王府下了聘禮,依然有男子為了她瘋狂,甚至攔在大街上企圖讓人家的好閨女和他遠走高飛。
也難怪這蜜姑娘氣的要把這書生扭送到官府了。
換成是他們,若有這麼一個如珠如寶的閨女,定然也是當寶貝疙瘩一樣疼著,哪裡願意被突然冒出來的一個窮書生給壞了姻緣和名聲啊。
所以當家丁把曲立封送到官府時,圍觀眾人紛紛拍手叫好,仿佛蜜珠替天行道,剛剛除了一個惡霸一般給面子喝彩。
曲立封佝僂著腰,被身體強壯的家丁死死反剪著雙臂,額上都是痛出來的汗。
他這一刻心如死水,徹底認清了現實。
不甘、憤怒、後悔、憎恨、心痛…
第49章
好不知禮數
種種情緒交織, 曲立封原本清俊的一張臉,此刻扭曲狼狽到像是要吃人一般,一雙眼睛更是布滿血絲。
路過的幼童看到他的樣子, 嚇到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幼童被一個婦人抱著, 看到孩子被嚇哭了,忙側過身安撫著拍拍孩子的後背。
「不哭不哭,哎喲世風日下,如今竟是連讀書人里也出敗類了。家道敗落,被人家幫襯了,不僅不心懷感激, 還想著壞人家姑娘清譽…」
路邊有剛來的人, 聽到了這話,好奇其中深意,便問這婦人。
「你認得他們?」
方才只聽到有個書生攔著一姑娘, 不讓人家走, 還在那百般哀求,倒是沒聽清楚到底說的什麼。
「認得啊,和我住一條街上嘛。這一男一女我都見過, 往常我們就猜曲家這小子,家中沒什麼資財,靠的什麼這瀟灑,哪怕雙親亡故了, 依然能日日下館子喝茶,還常常與那些個富家子弟去遊船。後來就知道了嘛,是靠人家蜜家心善厚道,常常給曲家小子盤纏,有幾次還被我們撞到過小廝丫鬟來送銀子……」
這婦人本就愛熱鬧, 喜好說些家長里短的事,如今見到街上的都是熟人,且四周眾人還不知道真相,都來問自己,登時就起了興。
眾人好奇:「這麼說,這太史令家和曲家,從前是世交?」
那婦人抱著孩子拍了拍:「這我可不敢說。貴人家的關系,哪裡是小老百姓一張嘴能評判清楚的。我只知道曲家小子的確是欠了蜜家的恩情,但要說這兩人之間有個什麼婚約,那我還真從來沒聽過。」
「太史令家的兩個姑娘素來不愛出門,我都沒見過幾次。要不是那蜜大姑娘姿容實在是出眾,跟個天仙似的,我見過一次就不會忘,今日都不一定能認出來。但那曲家小子就不一樣啦,他天天打我家門口過,都是一個胡同里的,能不熟悉麼?」
「哦!竟是這樣!」
「那蜜大姑娘當真和曲家郎,沒有半點情意?」
有人也提出了質疑。
畢竟男未婚女未嫁的,又算是青梅竹馬了,這年頭還能惦記著對方雙親不在,一直給盤纏資助,這裡頭就沒點其他的意思在?
婦人頓時扯開了喉嚨道。
「哎喲這話我可不敢說,要是讓南寧王府和當今陛下知道了,少不得要給我治一個多嘴多舌的罪。沒看曲家小子都被扭送到官府了嗎!你們也可得收著點,管住嘴巴,沒得因為看熱鬧,而把自己栽進去的事兒。」
婦人一番話說完,原本看著熱鬧還說點閒話的行人,也都回過神來,一個個搖著頭散了。
富貴人家的事兒,和他們又有何干係,也不過是看看熱鬧罷了。
不過方才只看那一男一女的模樣,到底還是那蜜家大小姐更加令人心生好感,語調溫柔,但卻有禮,哪怕那書生極盡冒犯,也都忍住了好好說道。最後還不是書生太過分,直接往人家清白姑娘身上撲,還說些挑唆人家私奔抗旨不婚的事兒,才把蜜家大小姐惹火了?
是非公道眾人都有眼睛,便也只唏噓著想想,感慨一下。
但對今日身處其中的幾人來說,此事便不是那麼簡單了。
南寧王府中的某人,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當聽到自己未過門的妻子,被一個書生堵在了半道上輕薄,華宣那張過於俊逸的臉,一瞬間沉了下來,神情冷到像在釋放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