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後來許鏡生在秘境中待了七天,無人知道他在裡面幹了什麼。七日之後,迷霧散盡,秘境被封了起來,每百年都加強一下封印。
許鏡生也坐實了三界唯一的大乘期修士的名號。
&ldquo好。&rdquo
正僵持不下,許鏡生在眾多弟子面前,輕描淡寫的答應了她的請求。
傅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恨不得刮下塊肉來。
許鏡生迎著他的目光只是笑了一下,寬慰道:&ldquo無事,最近百年也消停了不少。&rdquo
寬慰過傅鈺,許鏡生看向寧樂,聲音溫和:&ldquo我不過問,不過這秘境確實危險又龐大。&rdquo
&ldquo到時我會昭告天下,各宗門都可進入,不過生死不論。&rdquo
寧樂的眼眸明亮,看向許鏡生,行禮,聲音微顫:&ldquo謝過微塵長老!&rdquo
謝晏在一旁聽著許鏡生說話,心中一動,明明之前沒聽過,卻對這個名字異常熟悉。
隕藍秘境,是什麼極寒之地嗎?
回到松山,謝晏再看這滿山松林時,忽然想到那天夜裡在後山看到的景象。
他站在樹下,雪松之間的距離不近,能望見大片大片的藍天,松葉如針,被風一吹,零零碎碎的落入地上,
好像有什麼不同?
但謝晏回想不起那晚的細節,只能作罷。
離開學堂,後來的日子越發枯燥,每天修行練劍。還有原本好脾氣還總會對他們笑吟吟的師尊也不見了!
現在只有兇巴巴的微塵長老每天盯著他們,每日的功課沒做完不給睡覺。
許鏡生無視徐朝可憐的表情,撐著手坐在那的姿勢都不曾變過。
&ldquo那就什麼時候做完什麼時候回去,反正我不用睡覺。&rdquo
徐朝真的不想練劍,欲哭無淚,聲音委屈極了:&ldquo求你了師尊,我明日一定把今天的補上!&rdquo
許鏡生將手中的書翻過一頁,淡笑著說出最絕情的話:&ldquo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不行。&rdquo
謝晏站在一旁,看向師尊他們笑著。
沒想到下一秒許鏡生就朝他這邊看了一眼,然後說道:&ldquo等到時候謝晏金丹期了你還在築基。&rdquo
金丹只後才算真正的步入修真界,於是許鏡生只能每天盯著他們練習劍法,現在還沒有任何劍氣可言,也感受不到法力波動。
一般弟子修煉築基普遍只需要短短几年,但從築基到金丹則是幾年到十幾年不等,有人終其一生也無緣修仙世界。
想到這,許鏡生的目光從他的倆位徒弟身上划過,心下瞭然,抬手喝了口熱茶。
這年的冬天,松山開始下雪。
漫天飄絮,輕緩安靜的降落在山間,如柔軟溫暖的白雲在人間展開一幅白色畫卷,天地一色,儘是一片素白。
冬宜密雪,有碎玉聲。
院中的荷花早已凋零,只剩池中一塘清水在這反覆的寒冷中結冰,碎裂,冰的裂紋在湖面蔓延,猶如生命如履薄冰,又似千年老樹脈絡紋理周而復始,疊代重建。
後來的謝晏仍然會回想起,自己突破築基就是在這樣一個冬天。
三年築基,金丹時謝晏幾乎是立馬飛奔到師尊的面前,激動的大喊,似乎覺得這樣就是和師尊更進一步。
許鏡生早有料到,惆悵遠比欣喜多。
他沒說什麼,而是帶謝晏下了山。
山下寧城繁華,數不清的街道交錯相連,千家萬戶燈火通明,無一暗處。華燈初上,街市上熱鬧非凡,人群熙熙攘攘,驅散了深冬的冷冽。
他和謝晏站在城牆上,俯瞰著整座寧城。
謝晏低頭,一步之差,便是萬家燈火,祥和安康。
世事短如春夢,人情薄似秋雲。
&ldquo謝晏,修無情道就要與人間割離了。&rdquo許鏡生看著寧城熱鬧,他已經許久沒看過這樣的場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