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怕什麼來什麼,南宮絳接著道:「是東向的舍監,且能精確到是哪一間!」
沈卿塵幾乎緊張到不能呼吸了,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哪一間?」
「甲等,其一。」
甲等指的是一樓,其一指的是第一間,那正是姜千尋所住的房間,沈卿塵心底最後一點希望也熄滅,一間房裡只住兩個人,這也就意味著,姜千尋的嫌疑縮小到了二分之一。
「而且有件事吧,我忘了跟你說,現在想起來,倒不知道該不該對你說了。」南宮絳有些為難地開口。
「傅欣之前讓我轉告你件事,她說姜千尋上課偷看話本子,被她抓到過一次,你知道她看的是什麼?」
接二連三的打擊已經讓沈卿塵沒有勇氣追問,果然,南宮絳說出了個熟悉的名字。
「——霸道徒弟愛上我。」
沈卿塵幾乎是眼前一黑。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好像噩夢成真了一樣,如果姜千尋真是寫話本的人,那也就是說,對方做的所有的事,全都是為了接近她,天真無邪是裝的,不諳世事也是裝的,就連今天的換感符,說不定也是算無遺策。
人怎麼能老謀深算到如此地步?
接下來呢,是借著療傷的目的繼續占她便宜,讓她從心理上接受以下犯上這個結果麼?
沈卿塵眸光中透著絕望,她覺得痛心無比,為姜千尋,也為自己,明明是那麼好的資質,卻偏偏不用在實處,非要把心思放在這種偏門邪道上,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健康。
而自己被善意裹挾,沒有看出對方的狼子野心,這麼多天,還一直盡心盡力為其療傷,為其授課,明明有那麼多的細節提醒她——比如讓她發現的那幅畫,比如在廚藝上投己所好,比如故意提出換感符的辦法,說白了,不就是利用自己的善意,好達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麼?
——這算什麼呢?
她好不容易才遇到的,能夠理解自己的小徒弟,小知己,一夜之間,變成了對自己有覬覦之心的陰暗存在。
如果自己再不做點什麼,是不是就會被拆吃入腹,變成對方的口中之物了?
沈卿塵慢慢站起往門外走去,她覺得不管怎麼樣,都要和姜千尋當面對質,她要看看對方被揭穿之後,會怎樣為自己辯白。
她走到偏房門前,深吸口氣,敲了敲。
沒人應答,她推門進去,裡面沒人。
剛要轉身出去,她看到門外走過來一個人,對方頭髮還濕透著,鬆鬆地挽在頭頂,身上透著隱約的異香,衣領半敞著,露出分明的鎖骨。
「師尊。」是姜千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