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不必。」明鏡道:「你那位高徒呢,怎麼不見?難道是不歡迎我來?」
她問得正是時候,姜千尋立刻道:「早就聽說明長老睿智異常,心地純善,今日得見果然令人大開眼界,在下就是姜千尋,您口中的那位高徒,不知您找我有何見教?」
其實姜千尋滿口都是諷刺,但這位長老卻像沒聽出來,反而誇讚道:「不錯,倒是出口成章,有禮有節的。」
她不像是反諷,聽起來是真這麼覺得,因為只誇了一句,語氣也淡淡的,然後立刻就轉而道:「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好奇看看,看你到底有何過人之處,竟然能在如此多的人中脫穎而出,被沈宗主看中,收了徒弟。」
姜千尋道:「我並無長處,運氣而已。」
「哎,話倒不是這麼說。」明鏡道:「你肯定是天資聰穎,根骨奇絕,沈宗主不可能收一個沒用的人,對吧,這樣,不如你露一手,把這個東皇鍾搬走,它放這兒怪礙事的。」
她這話說得輕巧,這玩意重得要命,豈是普通金丹期弟子搬得動的,姜千尋更加確定對方是來挑事的,便想出聲拒絕。
但她突然覺得不對。
這鐘是被明鏡的那位弟子拿出來的,顯然,那位弟子是搬得動的,她這會兒如果說自己搬不動,立刻就會被對方嘲諷「原來沈宗主的弟子也不過如此嘛」,對方有可能懷著這樣的心思,想讓她乃至她的師尊在人前丟臉。
姜千尋偷眼朝那邊的幾人看去,她們果然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動作,臉上帶著幾近嘲諷的笑意。
果然。
姜千尋心中又一次燃起了怒火,對方的第一次挑釁,師尊讓她忍了,結果忍讓換來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得寸進尺、變本加厲!
她不由捏緊了手指,想起自己說過的,不會讓師尊丟臉——如果她做不到,還有什麼資格讓師尊信任,又有什麼臉面做師尊的首徒?
徒弟的天職,不就是追隨師尊,侍奉師尊,永遠以師尊的榮辱為重,就算拼上命,也要誓死捍衛師尊的尊嚴嗎?
她得把鍾搬走。
但,她真的能搬走嗎?
姜千尋是非常生氣,但她還沒喪失理智,她知道,如果這口鐘真的是調用靈力就能搬起來的東西,絕對不可能拿出來作為為難她的點,有很大可能,就算她的修為再升一級,到了元嬰,也未必搬得起來。
其他的辦法,譬如什麼靈寵幫忙啊,法寶輔助啊都不可行,因為她都沒有,也許靠法術輔助能夠做到,但她的知識體系里偏偏沒有相關的咒語。
她才剛升到金丹,還沒學到那裡。
恐怕對方就是對此心知肚明,才故意弄個這樣噁心的關卡來為難她,在場所有人都很清楚,她壓根就做不到這一點。
她有些絕望地抬頭,只見師尊正在對她輕輕搖頭,那是讓她放棄的意思,也是她們即將敗陣的白旗。
看來,她還是要讓師尊失望了。
不甘心……好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