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雖然心疼,也不會說什麼,只是平日裡多叫孫兒到自己院裡吃飯,又給孫兒路上準備了不少東西。
另一邊,顧家就有些不對味了。
「之行如今也大了,可以先定親,日後成親也是一樣的,我是他母親還能害他不成。」顧夫人低聲道。
「就是因為之行大了,如今他的事,我做不了主,就算能做主,也不是這個時候,他都要科考了。」顧大富難得對媳婦冷了臉。
「清雅是我外甥女,我總得替她打算。」顧夫人嘆氣道。
「她有爹有娘的,你一個姨母能做什麼?」顧大富黑臉道。
「妹子和妹夫關係不好,她嫁妝也貼補得差不多了,如今清雅若是沒有個好去處,她心裡怎麼過意得去,況且之行一向懂事,肯定能護著清雅,總比外人好。」顧夫人還在繼續說。
顧之行深深的看著自己的妻子,低聲問道:「你知道之行要科考了嗎!」
「就是因為要科考,這事才要早些辦,不然若是之行中了,京都的達官貴人看上之行,我們清雅就只能做妾了。」顧夫人捏著手絹,認真道。
「她許家的姑娘,與我們顧家有什麼相干,我就一句話,之行考中進士前,我不會讓他娶妻。」顧大富冷臉道。
顧夫人看著顧大富,咬牙切齒道:「你就是看不上我妹子一家子。」
顧大富氣笑了,看著顧夫人冷笑道:「你妹妹妹夫有哪一點能讓我看上。」
「還有那個清雅,在府里和靈兒一個待遇,這些年一年有三季在我們家,靈兒有的什麼,我都給她準備一份,如今還要嫁過來,我們顧家的門也不是那麼好進的。」
「她是你外甥女,這是應該的。」顧夫人硬氣道。
顧大富冷笑道:「那我們靈兒何嘗吃過你妹子一顆糖,一塊點心,我們靈兒就是草,配不上她姨母用點心?」
「你扯那麼遠做什麼,我還不是看之行已經十六了,若是再等,怕是年紀大了。」顧夫人倔強道。
「我不管你怎麼說,我顧家不會要許家的姑娘。」
「你……」顧夫人指著顧大富半天說不出話。
「我去找之行說去。」顧夫人看著這裡說不動,就準備去找兒子。
顧大富看著媳婦這樣,有些灰心,對外面喊道:「之行進來。」
顧之行抬步進屋,顧大富嘆口氣道:「方才你娘說的話,都聽見了吧?」
「嗯。」顧之行點點頭。
顧夫人看到兒子,笑呵呵道:「之行,你和你爹爹不一樣,你姨母是母親的親姐妹,如今你們也大了,清雅那孩子最是乖巧了,你姨母想把他許給你。」
顧之行看了看爹又看了看娘,才低聲道:「娘親,我想先科考,而且我也不喜歡表妹。」
「哎呀,你這孩子,再等幾年,清雅年紀就大了,你該為他考慮考慮,喜不喜歡不重要,你日後對清雅好些就是了。」
顧之行看著娘親,半天不知道說什麼。
顧大富聽到這話,也是一口氣上不來,頓了好些時候,才把茶杯拂開,罵道:「他是你親生兒子,你替他想想,他馬上就要科考,十年寒窗苦讀,就為了這一次,你非要逼他嗎?」
顧夫人被吼得有些發愣,眼裡蓄滿了淚水。
「我還不是為他好。」
顧大富拉著兒子的手,說道:「你看看他的手,這些年冬日練字,每年都長凍瘡,冬日裡手和爛布沒什麼區別。」
「你看看他的腿,陸夫子日日練他們,這腿上如今都還是青紫。」
「之行不比與兒和卿安聰明,平日裡休息也是念書,有時候都睡不著覺,你都不知道,我是他爹,我心疼他。」
「你外甥女等不了,我兒子也等不了下一個三年,他是你的親骨肉,你看看他吧,疼疼他吧。」
顧之行平日裡都是笑的,唯獨在這個時候,心裡有些發酸,有些委屈。讀書是苦,但是他不能說,顧家幾代從商,他……身上背負的不僅僅是自己。
顧夫人被這樣一說,也不知道說什麼,良久才道:「自有老太太會顧著之行,我哪裡插得上手。」
「那你既然當初沒有管他,我求你現在別添堵,起碼這個時候別添堵。」
「我還不是想有個人照顧之行。」顧夫人嘆氣道。
「府里的小廝丫鬟我老太太,哪個不能照顧之行,要她許清雅一個外人來。」
顧大富冷聲道:「話我先放這了,我們家不會要許家的姑娘,我們顧家不需要這樣的親戚,日後也讓他們少來往。」
「你是讓我和我親妹子斷絕往來嗎?」顧夫人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