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薄一路上罕見得沒有說話,他的目光落在街邊小販上,看樣子也不是想吃那街邊美食。
「怎麼了?」
聽到了苟叔的話,洛薄將自己的臉頰耷拉在窗口處,「沒什麼,就是有點難過。」
眼睛痒痒的,紅紅的。
一想到自己要離開傅若寒,他就有些捨不得。
可若他不走,他就感覺到生氣難堪。
走還是不走?
洛薄這納悶著呢,就聽到了苟叔的驚呼聲。他剛準備下車,就被他攔了下來。
「等等,少爺,我們不如去那邊吃幾串糖葫蘆開開胃。」
「不要。」洛薄見苟叔不給他看,他自己偏要看。
洛薄一瞧,發現門口站著一位發胖的中年男子,正是前幾日來拜訪的李青。
他的聲音不小,傳入了洛薄的耳朵,「我家小女賢良淑德,識大體,若遇上了重要的事情,還可以幫你家夫郎出出主意。」
他的目的太明確了,傅若寒嘴角難得不帶笑了。
但傅若寒還是貼著笑臉與他交談,打著彎把這話送回去。
「小姐的姿色和才氣配上狀元郎都不為過,人品佳,待人也溫和。」
那人聽著富含睜眼說瞎話,嘴角抽搐。
傅若寒眼裡的厭倦明顯,他眼神一瞟,看見了掀開帘子的洛薄。
洛薄注意到了傅若寒的視線,冷哼一聲,低頭與苟叔不知說了什麼,兩人匆匆離開。
在顛簸的馬車裡,洛薄變回了小兔,他生氣地跺跺腳。
車廂里傳來了震天響的啪啪聲。
「就把我送到這吧。」
苟叔看著外面的苗圃,還有些猶豫,可回頭看向了已經變回小兔的洛薄,立馬拒絕了洛薄的請求。
「這可不行,若是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可不好和苟小妹他們交代。」
洛薄看了一眼地,「我再插一會兒秧。」
他跳下牛車,嘴巴怒得緊緊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天色漸暗,洛薄也跟著苟叔回去了。
他們回到大門前,一道熟悉的身影在門口來回踱步,洛薄的眼睛很亮,一下子就看見了傅若寒。
他沒給傅若寒說話的機會,他跳上了牆頭。
洛薄站在牆頭上,指著傅若寒,叉著腰說:「既然你不養了,那我也不養了。」
說完,他跳下去,一溜煙跑了。
傅若寒找了洛薄許久都沒有找到,一夜未眠。
又是要上朝的時候,他抿著唇起床,眼下有一抹淡淡的烏青。苟叔將菜都布齊了,還留有洛薄的份。
洛薄不知在宅子的哪個角落,說不定此刻正盯著他們瞧。
時候差不多了,苟叔看看太陽,對吃飽了還在喝茶的傅若寒說:「時候不早了,也該上朝了。」
傅若寒的視線一直在四處流連,他今日見不到洛薄,心裡一直惴惴不安。
但眼下正是關鍵時刻,他也不能隨意離開。
「若他出現了,便讓他有什麼事情說清楚……」傅若寒頓了頓,「就和之前一樣。」
「好。」
傅若寒坐上馬車,離開了府邸。
這時,樹枝上一隻毛球才露出了耳朵,烏黑的小眼睛盯著傅若寒瞧。
毛球被茂密的樹葉遮擋,在下面的苟叔幾乎看不見。
洛薄的肚子小小聲地咕咕叫了兩聲,盯上了自家種的油麥菜。
他飛快地離開樹枝,跳到地上還發出了哼唧的聲音。
桌子上的早飯他是吃不著了,他決定……
苟叔一轉身,洛薄就溜到了另一邊。
他飛快往自己的地里跑去,快到油麥菜旁,一剎車不住,抱著菜咕嚕嚕滾進了旁邊的池塘里。
這下洛薄和油麥菜都洗乾淨了。
他用耳朵緊貼在自己的腦殼上,怕耳朵進了水。
他連忙游上岸,忍不住咬了一口。
果然還是自己種的油麥菜好吃。
他一口接著一口,很快就把這一顆油麥菜吃完了。
「怎麼了?」遠處突然傳來了大妹和小妹的聲音,洛薄立馬捲成一團躲進坑裡。
她們沒有發現洛薄嘴裡,匆匆離開,嘴裡還說著,「那清山樓第一籠出爐的糕點還沒吃呢,這是有什麼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