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薄不讓自己想太多,放空著迷迷糊糊進入了夢鄉。
他似乎恍惚間看見了傅若寒的身影,他的手輕輕地將自己臉上的碎發撥至一邊。
「阿……」
「睡吧,小兔。」
等翌日清晨,洛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旁還是空空如也,上面也沒有傅若寒的溫度。
這幾日,也不見傅若寒想要棄養兔子,看上去倒像是太忙了。
而且,他每日都回去聞聞傅若寒換下來的衣服,沒有胭脂的味道,也沒有其他兔子的味道。
香灰的味道倒是很濃郁。
洛薄在想,他要好好原諒阿寒了。
他把心事偷偷告訴了池塘里的錦鯉,錦鯉吐了兩個泡泡,表示同意洛薄的想法。
洛薄眼尖看見了苟大妹不知道拿了什麼往後廚走去。
他瞧見,立馬跟了上去。
洛薄躲在暗處偷偷摸摸地看,他仔細一瞧,發現竟然是梨。現在這個時候,竟然又如此新鮮的梨。
他靈機一動,立馬想出一個法子給傅若寒一個台階。
他變回人身,立馬叫住了苟大妹,「等一下——」
洛薄眼睛總是往那梨上瞟,「這梨我吃一個。」
「少爺,這梨是大少爺給您買的,自然是給您吃的。」洛薄還小,她們見著洛薄自然是哄著說話的。
洛薄一聽,一臉欣喜,立馬分了幾個給她們,讓她們分著吃。
剩下三個,他吃兩個,阿寒吃一個。
洛薄咬了一口梨,忽然聽見了傅若寒的腳步聲。
傅若寒匆匆路過,未見躲在暗處的洛薄。他似乎走急了,忍不住停下來咳嗽。胸腔像是破碎的鼓,呼呼漏風。
苟叔立馬扶住了傅若寒的手臂,「大少爺,你沒事吧?」
「沒事。」傅若寒站起身,「只是感染了風寒。」
洛薄看著傅若寒走遠,他瞧著水靈靈的梨,又看看傅若寒從匆匆離去的背影。
呼——
洛薄來到了灶房,決定給傅若寒弄點燉梨,清肺止咳。
他把梨削皮,去掉果芯,放進盅里兌了點水,加入紅棗和枸杞慢慢煲。
洛薄地下頭啃著梨,吃完了,便去外面追追蝴蝶,逗逗那隻懶惰的大貓。
那大貓不想與洛薄這隻幼稚的小兔玩,用尾巴逗他,自己在一旁假寐。
聽著裡面咕嚕咕嚕的聲音,他想著這個時間約莫是好了。
不過,這一盅梨水不是洛薄送過去的,而是苟叔送進去的。
他可不會第一個低頭,畢竟這事傅若寒自己做了錯事,與他可沒幹系。
傅若寒緊蹙眉頭,手裡的筆握得極緊,不知是在寫什麼。
苟叔走進來,他瞧了一眼便說:「給小兔吃吧,他愛吃這些。」
苟叔:「大少爺,這是少爺做的。」
聽見這話,傅若寒的眉頭一下子鬆了。
「多謝苟叔。」傅若寒想要接過來,苟叔的手不動。
傅若寒抬起頭,他睨了一眼苟叔的眼睛,便往門外的方向看去,傅若寒一向觀察細緻,喜歡洞察人心。
「唉。」重重地嘆氣聲從書房裡傳出來。
洛薄豎起耳朵,一下子就捕捉到了。
「怎麼了,大少爺。」
洛薄聽見苟叔問出自己稱心的問題,也跟著點點頭。
「若是小兔送來的就好了。」傅若寒的聲音頗高,輕易傳到了洛薄的耳朵里。
洛薄見了傅若寒遞了台階,迫不及待下去。
他探頭,露出了自己的腦袋,又晃了晃,試圖讓傅若寒看見他。
傅若寒和苟叔見洛薄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小兔?」傅若寒想逗他,又怕把他嚇跑了,忍著心裡頭的癢意,開口:「終於來看我了?對不起,之前是我錯了。」
聽著這一聲的抱歉,洛薄的心裡真是舒坦多了。
「好吧,那我就原諒你了。」他立馬來到傅若寒的身旁坐下。
苟叔抬起一隻眼睛,不動聲色地退下。
洛薄坐在身側,傅若寒的嘴角始終未落下,一勺接著一勺梨湯,這才勉強遮住了嘴邊的笑意。
洛薄直勾勾地盯著傅若寒,他把腦袋放在桌子上,臉頰肉被擠在桌子上。
「好喝嗎?」洛薄盯著那一盅梨湯許久。
「嗯?」傅若寒一瞧他這個模樣,便知道她的心裡在想什麼。
「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