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今兒我告假了,喝高了也高興。」
午間,三個人一起到小待客廳用膳,席間自是其樂融融。
消滅了一壇陳年梨花白,魏閣老覺得這樣剛剛好,顧月霖和君若自是不會勸他再喝。
辛夷奉上一大海碗湯麵,給三人各盛了一小碗。
麵條寬而薄,非常勁道,高湯煮熟,加了蝦皮、青菜絲和一些小小的牛肉丸子。
喝完酒免不了覺得口渴,這麵湯又當真鮮美可口,魏閣老連吃了三碗,道辭時心滿意足。
賓主盡歡。
魏閣老在途中喝了兩杯濃茶解酒,到了家裡,酒意便已消散了七分。更衣洗漱之後,他到為煜哥兒單設的小學堂看了一眼,見兒子正專心致志地聽先生講課,轉身去內宅看女兒。
魏琳琅剛懲戒了一名外院管事,正吃草莓滅火呢,見父親來了,行禮後,推給他一盤宮裡賞下來的提早上市的葡萄,自己接茬吃草莓。
魏閣老瞧著,碧綠的荷葉盤裡,草莓明顯是少了一大半,不由笑了,「別人家的閨女吃瓜果論個兒數,我閨女要論斤算。」
魏琳琅橫了他一眼,又撐不住笑了,「誰叫您找了一堆糊弄人的管事?上火了。上午看了看這幾個月的燭火錢,只您和我、琳伊、煜哥兒每日室內用的蠟燭費用,居然敢報給我三百五十多兩,這不就是又把我當傻子了?」
「三百多兩而已……」魏閣老見女兒的臉色轉冷,忙轉了話風,「我們的確花的起,卻得照實情來。跟我說說,差錯在哪兒?」
魏琳琅算帳給他聽:「最貴的蠟燭,價錢也不過五十文,大小得是龍鳳喜燭那樣,一兩銀子能買二十根,十兩銀子能買二百根,一百兩就是兩千根。
「我們就是敞開了用,因著根本沒任何應酬,每日最多也就用一兩根,好,半年來每人每日用兩根好了,一個人到如今也就三百六十根,四個人是一千四百四十根——連一百兩都花不了。」
龍鳳喜燭要終夜燃著,到第二日也得剩下多一半。掌燈時間再早,也得是酉時了,而且魏家的人都沒有熬夜的習慣,煜哥兒睡得早,琳伊基本上也是吃飽了就歇下,魏閣老和魏琳琅算是精氣神兒最足的,但也是最遲亥時歇下。
最費燭火的兩個,案上通常只有兩盞六角宮燈,別處也會掌燈,但燈罩內用的是燈油,因為只是起個照明的用處,燈油要便宜許多,魏家自來沒有多花銀錢擺譜的閒心。
想通了這些,魏閣老頷首,「那管事的確是該罰,怎樣處置的?」
「把歷年來貪墨的銀錢全吐出來,領二十板子,打發出府。」魏琳琅道,「他這不是初犯了,上回是跟我言之鑿鑿,雞鴨鵝蛋十五文到二十文一個,實際價錢是五到七文。當時發落的管事已不少,便沒認真計較他的過錯,他倒蹬鼻子上臉了。」
魏閣老很認同女兒處置的方式,這畢竟是主家不知柴米貴,僕人才欺上瞞下的事,說白了,他和女兒也有疏忽之處,便沒必要從重懲戒。沉了沉,他笑道:「仍然是顧公子和君大小姐的功勞吧?」
「是啊。」魏琳琅嫣然一笑,「月霖借給我的明細單子,我沒事就看看,君若前兩日也給了我一份,是補充月霖當時沒顧上的。有他們給我托底,我再不用怕誰騙我了,只留意價錢的浮動就成。」
「那你還生什麼氣?」魏閣老把荷葉盤搶到自己手邊,「什麼東西都一樣,吃太多不好。」
魏琳琅想想也是,從善如流,剝了一顆葡萄,吃完後道:「君若說,月霖有個香燭鋪子,到秋日要改做別的。燈燭這類東西,存再多也沒事,地方陰涼且乾燥就成。秋日之前,我請那掌柜的多進些貨,分給魏家一些,您看成麼?」
「成。」論過日子,琳琅在君若、月霖面前,以前像是不接地氣兒的小孩子,而魏閣老在女兒面前,簡直就是個白痴,這點兒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思忖片刻,道:「我手裡一些帳目,你不肯經手,得空也幫我看看吧,保不齊我也當了不少年傻子。」
要不是無意間聽女兒說起,他可不知道雞鴨鵝蛋蠟燭的價錢,但那些又明明是尋常所需。
魏琳琅笑出來,「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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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七,一早,顧月霖前去請安,君若也在。
和以前一樣,兩人和蔣氏一起用早膳。
趙媽媽奉上壽麵,「這可是太太親手做的。」
顧月霖望著蔣氏,「這些年都如此,最愛吃您做的面。」
沒有客氣,沒有道謝,真正的母子就該是這樣,蔣氏很清楚,是以心花怒放,「夏日多吃麵有好處,我變著花樣兒給你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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