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還得是我的媛媛,他也知道自己錯了,你現在讓他走,他還就不走了呢!」盧月照笑著說。
「算他識相,惹我梨兒傷心,他就該打,他要是再讓你難過,你就告訴我,我一個大嘴巴抽上去,手疼了,我就脫了鞋,用鞋底兒抽他!」
「咳,」周媛收回情緒,「這話你聽聽就行,別告訴他,要不顯得我很粗魯,希望不要有這一日,要不我天涯海角也要抽他去!」
盧月照笑著點頭,「趙子路就不會惹你傷心,我呀,也就不會有這粗魯的一日。」
周媛有些紅了臉,「他是個木訥憨傻的,我不惹他傷心也就罷了,恐怕到時候他還要尋你來告我的狀。」
「行啊,我倒時候可要好好勸勸你,哎,我現在就可以勸你,你要好生對你的夫君,別欺負他,別到時他還要尋我來哭鼻子,我還要斷你們的家務事。」
二人相視,再哈哈大笑。
「我呀,等著你和清明的好消息,你說,你們兩個生得這般好看,這生出來的孩子該是什麼模樣,怕不是比那年畫上的娃娃還要好看!」
「哪有那麼快,再說,要生也一定是你倆的孩子先出生,畢竟是你先嫁人。」盧月照說道。
周媛笑得羞澀,臉上是擋不住的甜蜜。
第19章
今日木活兒結束得快,裴祜早早就從曾木匠家返回盧宅。
進門繞過影壁,盧月照坐在石凳上,一旁的石桌上擺了本書,細長的手指捏著書頁一角,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神情專注。
腳邊放了一個大背簍,裡面是兩把鐮刀。
她坐在成蔭繁茂的梨樹之下,樹葉遮蔽了陽光,只有幾縷穿過之間的縫隙,將枝葉投在盧月照的衣衫上,細細碎碎,樹影橫斜。
聽到動靜,盧月照抬頭,看見來人是裴祜,展顏一笑。
「你回來啦,今日果然早!快去收拾換身衣裳,好了之後,我們就出發!」盧月照眼睛亮亮地看著對面之人。
「好,很快,你等我。」
裴祜看了看身上殘留的木屑,收起心神,小跑著進了東廂房,很快,手裡拿著一沓乾淨的衣衫進了正屋西側的陪房。
那間小屋子是沐浴沖洗之處。
每日裴祜下了工都會沖洗一番,就用從下院擔上來存好的井水,夏日炎炎,井水清涼,剛好可以沖盡炎熱。
儘管隔著一段距離,盧月照還是能夠聽到陣陣水聲。
她忽然想起,裴祜剛來到東莊村時,紗布裹纏下的肌理曾在她眼中一晃而過。
盧月照抿了一下唇,重新將目光投向石桌上的書卷,盡力忽略掉那些聲音。
可是,好像有些難。
裴祜沖洗結束,換上了乾淨的衣衫,再將今日穿過的衣物放入木盆中,很快清洗乾淨,曬到院中的晾衣繩上。
他結束了。
盧月照起身進了西廂房,將手中書本放上桌案。
「梨兒。」
她忽然聽到裴祜在門外喚她。
掀開帘子,盧月照看到了裴祜手中的東西。
那是一枚木製書籤,尾部穿孔繫著淺銀色穗子,簽身上是雕刻精緻的月白梨花。
盧月照伸手接過,放在手中細細端詳。
書籤左下角還有三字楷書——「清明制」。
「你什麼時候做的?」盧月照看向裴祜,臉頰泛著紅。
幾滴清水順著裴祜的臉頰落到脖頸,再到鎖骨,最後洇入乾淨的衣領。
夏日衣著輕薄,又是剛剛沖洗過,殘餘的水份貼著裴祜的軀體,襟下肌理若隱若現。
「在向師父拜師的七日後,不過左下角的字是昨日刻上去的,之前想送你,但一直沒送出,今日給你。」裴祜看著盧月照的眼睛。
「我很喜歡。」食指輕撫著上面的字跡,盧月照回答。
她轉身進入房門,將書籤夾入剛剛看到的書中那頁。
裴祜背上背簍,二人出了門。
趁著今日裴祜下工早,盧月照要帶他去自家地里看看。
「呦!你們這是去哪兒?」
兩人走了一段路,迎面碰上了鄰居陸家嬸子。
陸家嬸子手肘挎著一個小籃子,裡面放著做了一半的針線活兒。
「嬸子,我們去地里看看,你這是從哪兒回呀?」盧月照說道。
「我這不剛串門兒出來,回去歇會兒就準備晚飯了,你倆這傍晚去地里呀?」
村民夏天去田地一般是清晨,那時候涼快,做起農活會少受些烈日暴曬的罪。
「就是帶清明去看看,他還沒去過,這不趁他今日回來早,順便再掰些嫩玉米,晚飯煮煮。」盧月照回道。
陸家嬸子看著對面站在一起的兩個小年輕,臉上掛著笑,心裡什麼都懂了。
看來最近的傳言是真的,兩個人好事將近啊。
「好,快去吧,趁著天明。」陸家嬸子笑著說。
揮別陸家嬸子,兩人繼續順著路向前走。
越往前走遇到的人越少,臨近傍晚,是真沒什麼人去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