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屋頂漏下的雨水越來越大,很快,幾乎將整個床鋪浸沒。
劉封穿好衣褲,將綁在周媛手腳上的腰帶解開,胡亂系在了自己的腰間,他的臉上陰沉得能擠出來墨水。
真掃興!這大晚上的,還下著大雨,去哪兒歇腳呢?
他記得劉屯和劉盤住的那間茅草屋昨晚就漏了水,今早他還去看了一眼,那積水都快到腳踝了,劉屯白天已經把土門檻給砸了,這才讓屋裡的積水慢慢排出了些,不至於把他們兄弟給淹了,而且,他們睡的床褥早就沒有一片是乾淨的了,要不,今晚他還能去他們兄弟屋裡將就一晚。
想到此處,劉封皺著眉撓了撓頭,沉沉嘆氣一聲,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始在屋內的角落翻找著。
很快,劉封拿出了一把油紙傘,「周媛,走,跟我下山去於志文那裡。」
於志文是負責山上西邊莊子的管事,這次查帳,就剩他這一處還沒查了。
按照時間安排,今日劉封是要去於志文處的,可因著白天一直下雨,這才沒去成,眼下劉封想著下山去於志文處睡一晚,明日起來順便把帳查了,這樣一來,等雨停了,他馬上就可以回府,不用在這山上將就了。
說來也是點兒背,怎麼偏偏就這次查帳碰上這麼大的雨呢?
劉封只覺無語。
「你沒聽見嗎,趕緊的!再不動我就把你鎖在屋裡面,雨要是再這樣下一天,你也就能下去見閻王了。」劉封怒目圓瞪,彷佛要在周媛身上燒出個洞來,他心裡已經不耐煩了。
周媛坐起身,將衣衫撿起默默穿好,然後,走到了劉封身後。
劉封看著周媛低下了頭,他很滿意周媛近來的樣子,很溫順,和剛開始來到劉家的激烈反抗很不同。
他轉身出門,給自己打上了傘,傘身剛好遮住他臃腫的身軀,一旁的周媛沒有傘,只能淋著雨。
「這就對了,好好聽話跟著我,老爺我也不是那等狠心摳搜的人,只要你能給我生下一個大胖小子,為我家續了香火,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劉封餘光瞥到了落後他一步的周媛,看了一眼她穿的衣裳,「就說你身上這身衫子,那可是上好的湖緞,你不夠貌美,也不夠溫柔,可只一點,好生養,就比我家那些個妻妾強,你既然跟了我,我必然不會虧待你,這樣的日子不比你跟著趙子路那個賭鬼強,他如今可是一窮二白,一無所有,你就算回去,也只有跟著他睡大街破廟的份兒。」
在走出院門之時,周媛停了一下,看向了右手邊的茅草屋,那裡屋門緊閉,門檻被卸掉,不斷有雨水從內流出。
劉封注意到了周媛的神情,他撇了撇嘴,「你看那邊做什麼,他倆又不是沒地方睡,再說了,一個兩個的受著傷,現在什麼都做不了,跟在我身邊也只是累贅,礙事!」
「走!」劉封拽著周媛的手腕,帶著她向山下走去。
劉封人高馬大的,走起路來步子很大,周媛被他鉗著手
腕,腳下時不時打滑。
「老爺……」周媛聲量很小,她見劉封沒有聽見,又放大了些音量,「老爺,能不能讓我自己走?」
劉封停下腳步,轉身看她。
此時,天邊還泛著一縷光,堪堪能看清腳下的石板路,也能看清周媛此刻的面容。
頭髮早已被雨水衝散,糊掉了她大半的臉龐,一雙眼睛露出,正怯怯地看著劉封。
劉封想了一瞬,「這樣,你走在我前面,一直順著這條石板路下去,大概兩刻鐘就能看到於家。」
讓她走在自己身前,這樣好看著她,不過,料她也不敢有什麼心思。
周媛跨上前一步,走到了劉封的前面,她腳步很快,生怕走慢了惹得劉封惱火。
劉封緊緊跟在周媛身後,眼睛一瞬也不錯地盯著周媛的後背。
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走著,路程漸漸過半。
深山大雨,石板路蜿蜒爬行到了山路盡頭,周遭樹影模糊,耳邊是人踏出的腳步聲,不知為何,卻略顯陰森。
周媛打了一個寒戰。
昨日換上的嶄新衣衫濕漉漉地貼在身上,每邁出一步,都覺束縛。
忽然,一道閃電劃破了山林,一瞬間的光亮照亮了前方。
那裡是一處破屋,屋頂磚塊堆砌,隱隱有雜草橫生。
兩人很快經過了這破屋,驚訝的是,裡面竟是一點兒地皮都沒有濕,甚至還有一個四角齊全的桌子。
劉封往裡面看了看,忽然挑了一下眉,停下了腳步。
「周媛,等等。」他說。
聽到聲音,周媛停在了原地,轉身看向劉封。
他上下打量著周媛,眼皮耷拉了下來,成了一雙三角眼,此刻,裡面正泛著一縷綠光,就像是餓狼忽然看到了一隻待宰的羔羊一般,在暗夜中閃爍著貪婪與猙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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