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她落入了一個堅實的懷抱,盧月照的臉頰貼覆在他的滾熱胸膛,聽著他因她而雜亂無章的結實心跳,而她,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盧月照,你不要這麼殘忍……好不好?」裴祜嗓音哽咽,近乎懇求。
就是這幾近卑微的挽留不舍,倏然刺痛了她的心臟,她原本平靜的心跳也開始漸急。
盧月照忽然覺著,他的懷抱與氣息竟是那般熟悉,熟悉到仿若早已刻進她的血肉,早與她相連相依。
腦海中好像有什麼要掙破重重枷鎖,那裡被橫衝直撞,疼痛不已,甚至隱隱有一個聲音在喚著她,急切不已。
而這痛楚很快落在她的心間,更化作她眼眸之中的清淚,讓她難受,心痛。
裴祜收緊了雙臂,將身前女子緊緊抱住。
「別走,我不許你走,沒有我的允許,你哪都去不了,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會將你找到,再也不讓你離去……」
不知何時,裴祜胸膛衣襟一陣濕濡,身前被他緊緊禁錮的女子隱隱低泣。
他再也忍受不住心下思念,鉗住她的下巴,吻住了她的唇。
有淚水滑下落至二人糾纏的唇舌,根本分不清,那究竟是誰的淚。
誰的痛。
第118章
距離上次裴祜對著盧月照說了掏心窩子的話後已經過去了五日,在最後,他並未告訴盧月照,他已經知曉了她和清明過往細節,這是他最後的堅持和倔強,他怕她知曉後會一臉鄙夷,笑他吃旂兒這個奶娃娃的醋也就罷了,還要吃清明那個死人的醋,怕她會一眼看透自己。
這五日以來,除去早朝外,裴祜幾乎日夜待在景和園內,已然要拿出將此處作為第二個乾王府的氣勢,將處理政務與見大臣都安排在了澄遠齋。
而在此期間,每日公務處理結束後,裴祜一定先來瀛洲玉雨東偏殿,因為此殿為旂兒的住所,旂兒的所有耍頭玩意兒都在這裡,內寢地上鋪了厚厚的羊毛毯,加上已至初冬,地龍燒著,內殿暖如春日,旂兒跑跑跳跳,只著單衣單褲,有娘親陪伴,他玩兒得更加歡脫。
加之,旂兒發現,那個男人出現時,娘親也不會離他而去,他和娘親一樣面容和煦,時常對著自己笑,陪自己玩耍,送給他好多好多東西,什么小衣裳呀,新奇別致的耍頭呀,他脖子上戴的這個金燦燦的物件他也很喜歡,漸漸地,他從一開始的怯生生,變得可以自顧自玩耍,再後來,已經可以讓那個男人抱自己了。
其實,旂兒本來就是一個不認生,脾氣好,性子好,很好帶的小娃娃,他之前不喜歡裴祜主要就是因為只要每次裴祜一出現,娘親馬上就走了,不陪他了,加上他那晚兇巴巴地看著自己,還抱得他很難受,所以他才哭的,現在裴祜都改了,旂兒自然也不跟他一個不懂事的大人計較。
裴祜是下定決心要和旂兒好生相處的,想要和他搞好關係,讓他接受自己,一則是拿捏住旂兒,便相當於拿捏住了他娘親,旂兒高興,梨兒自然也歡愉,連帶著裴祜也能收到她的好臉色。
二則,裴祜實在是覺得愧對旂兒,他還是不理解自己為何要吃一個奶娃娃的醋,同一個無辜的娃娃置氣。
三則,他其實是很喜歡這個孩子的,不論是容貌還是性子,自裴祜見旂兒的第一眼起,就覺得可愛親近。
這五日和旂兒相處下來,裴祜最開心的時候莫過於他親手給旂兒戴上那如意夔龍紋的金鑲玉平安鎖時,旂兒露出兩顆小小乳牙對自己笑了,雖然旂兒很快就收回了。
還有就是,裴祜知曉旂兒正在咿呀學語,時常在他耳邊念叨「爹爹」二字,誰知旂兒一開始根本不理他,就好像身旁沒他這個人似的,旂兒要麼和娘親貼著,要麼擺弄著裴祜送他的耍頭,後來許是被裴祜念叨煩了,每回裴祜說一句「爹爹」,旂兒就要反駁一聲「娘」或者「涼」,他現在口齒還沒那麼清晰。
不過,裴祜已經很滿意了,尤其是他
第一回從盧月照那裡學來該如何抱孩子後,旂兒並未排斥他的接觸,而是由著他抱,裴祜當時既興奮又緊張,他抱著旂兒時小心翼翼不說,就連五官都在用力,裴祜嗅著旂兒身上的奶香,看著他肉嘟嘟的臉頰和圓滾滾的小肚子一時百感交集,不知為何,竟當著盧月照的面眼眶微紅,他抱著旂兒不肯撒手,甚至親了親旂兒的臉頰,直到後來旂兒哼哼唧唧,皺了小小眉頭,盧月照說他到了該餵奶的時辰,裴祜才戀戀不捨地放開了旂兒。
又一日過去,今日晨起裴祜便離開了景和園,去赴恪王的宴請,臨走時對盧月照說晚上不必等他,讓她先歇息,估摸著結束時時辰就不早了,盧月照點
了點頭,於是,夜裡她沐浴過後便早早滅了燈歇下。
她這幾日睡得尤其安穩,今夜亦是,可是,睡夢之中她總感覺有一雙手在她身上流連不休,自己像是被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緊緊裹住,但她睡得沉,一時間沒能醒來,直到半夢半醒間,一陣疼痛襲來,她才睜開了眼眸。&="&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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