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狀元郎真是沒口福,吃飯的時辰瞎想什麼?
這麼好吃的飯,他沒嘗出味兒。不如餵豬。
哼。
家中事務都是趙佩蘭照料,白天事多,陸楊跟她說好了,讓她早上多睡會兒,給她留飯,不用起早熬著。
夫夫倆吃完早飯,結伴出門去鋪子裡。
陸林看他們出門,就從自家院子裡出來,跟他們同行。
謝岩悄悄看了看陸林的手。是空手,果然沒有饅頭。
謝岩:「……」
過日子真難,沒有夫郎他可怎麼活啊。
照例,三人坐傻柱的驢車去縣裡。
吵架事件後,傻柱家的戰鬥力飆升,咬著孫二喜家不放。
兩家吵架,攀咬了許多的小村民,小村民經不起鬧,相繼承認沒有債務,跟謝家是互不相欠的鄰里關係。
謝家困難,是因為跟大部分人站到了對立面。
大村民少,小村民多。小村民望風倒,他們家就不再孤立無援。
大村民需要強壓,這不是耍嘴皮子能撼動的。
看看傻柱,怕陸楊怕成這樣,傻柱娘見面也客客氣氣的,對於債務,還是隻字不提,只要陸楊不開口否認,他們家就想混過去。
那都是銀子。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東西。
陸楊盯著傻柱的背影看了一陣,收回視線,跟謝岩說:「過了臘八就是年,我再跟你說點東西。人情關係要維繫,不能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我們已經有求於人,更要主動一些。
「今天我就不出去賣貨了,我們琢磨一份禮單。這陣子生意都不錯,束脩攢得齊,我們手縫裡要漏一些出來。多的不提,你那好朋友家,我們一定要過去送年禮。你們這樣好的關係,他父親還在世,禮輕禮重的,是你的心意。你婚酒都沒請他,也得好好賠禮。羅大哥和羅二哥也是,他們照顧我,我不能依著這點,就只索取不知感恩,禮輕禮重,是我記著他們的好,不讓人寒了心。」
維繫人情,看遠近、地位,像他們跟陸林這樣,親戚關係近,住得也近,平常有什麼吃喝互相換一碗,就是人情往來了。
羅家兄弟對陸楊來說,與親戚無異。但離得遠,平常往來不便,過年過節還有壽辰一定不能忘。
常說三節兩壽,照著這個來,大多關係都能維繫住。
具體定禮單,又是一門學問。
陸楊其實也不會多少,從前家裡這些事,是陳老爹來定,他搭著學。陳老爹太摳門,他很多東西都學歪了,後來跟別人聊天,聽他們說這個講那個,才知道許多不合禮數的地方。
禮數是要花錢的,陸楊缺實踐。等下還是照著市井常見的禮來備,吃喝是好的選擇,誰家都喜歡吃的。
他倆嘰嘰咕咕,陸林也搭著聽。
心說這柳哥兒真是不一樣了,從前沒跟他玩,不知道他悶在家裡憋出這一身好本事。
可是憋家裡,哪能學來本事?奇了怪了。
陸楊是背對著傻柱,面對著官道,能看見後面的路況。
他遠遠看見一輛騾子車駛來,很面熟。是陳老爹。
陸楊再不說話,脫了棉衣,屈身躺到謝岩腿上,棉衣把他上身蓋得嚴實,他還把手套摘了,不嫌髒,兩隻手套遮住他整張臉,就露出一道縫隙,讓鼻子能呼吸。
他說:「累了,我睡會兒,到鋪子裡再叫我。」
謝岩沒多想,怕他著涼,給他把棉衣掖嚴實。
陸林看呆了,叫他起來:「路上風大,這四處都透風,你這樣眯會兒,到鋪子裡指定生病!」
陸楊知道,他開口催傻柱:「走快點,我凍病了,就找你拿醫藥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