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楊自是誇他會做生意,然後抱著幌子去後院。
家裡地方小,洗澡什麼的也在房裡。
他們是兩口子,陸楊沒想那麼多,直直就往屋裡走,結果謝岩還把房門關上了。上了門閂,他推不開。
陸楊哼了聲。
等著吧。早晚把這小氣狀元郎扒光了,他點著大燈籠,想怎麼看就怎麼看!
謝岩身上發汗多,擦身還覺黏膩,最後洗了澡。
還想洗頭髮,今晚忍忍,到白天再洗。
事情是飯桌上說的,也讓娘聽聽熱鬧。
私塾那邊本來是月中旬休沐一天,趕上縣試,先生推遲了兩天,考試這天休息。
謝岩這陣子都在忙著寫文章,他把袁集那幾人的文章都寫下來批評。
烏平之還幫他從縣學別的書生那裡買到了他們最近的文章稿子,他一併寫了夾批,還留了備份。
平常有課業,這都是抽空辦的事,他中午都沒空回家了。
趕上休沐,他知道縣學的休沐日子不會變,十五休了,十七就要去上學,就帶著這些文章去縣學拜訪。
「他們都不在,就今早,被人打了,上午家裡人到縣學告假,要在家裡養幾天。」謝岩說到這裡,傻笑數聲,才繼續道:「就是之前找我擔保的那五個童生打的。」
陸楊都迫不及待了:「你快快快快快說!」
趙佩蘭都放下了筷子,要等聽完再吃飯。
謝岩就語速加快,跟他們講前因後果。
謝岩不知袁集怎麼找到那五個童生的,他們到縣學反告他騙錢害人,擔保之事自然作罷,後來是袁集給他們擔保。
《科舉答題手冊》開始售賣後,他們幾個人看到書名,記起來謝岩擔保時收費高,但承諾會送一本答題手冊給他們,他們算算價格,心生不滿,念叨了幾句。
謝岩當時的收費是一百六十文錢一個人,袁集的收費是八十文一個人。便宜一半。
可是《科舉答題手冊》的售價是五百文錢,這個差價,讓他們很心疼。
他們的念叨,讓袁集發現《科舉答題手冊》的作者謝濁之就是謝岩,頓時大為惱火,把這幾個童生都訓斥了一通。
若是訓斥就算了,偏偏他還把書籍貶得一無是處。
「他們在書攤遇見了,據說當時又吵了一回。」謝岩說。
當時吵完,那五個童生就想著,袁集說這書沒用,袁集現在又沒考試,買都買了,不如先給他們看。
他們省個銀子,心裡也就不惦記這個事了。
幾個人當街吵起來的,雖然認得袁集的人不多,但都知道他是秀才相公,他自認丟臉了,怎麼都不答應,當時都放話不給他們作保了。
考期在即,這話哪能隨便說?
五個童生賠禮,袁集不鬆口。
他們還當是氣話,結果今早點名,袁集真不給他們作保。
沒有廩生作保,五個童生沒法進考場,今年白忙一場。
點完名,天都亮了。
他們找袁集理論,袁集此時跟一幫同窗好友在一起,根本不怕他們,從懷裡掏出《科舉答題手冊》甩他們身上,讓他們拿著書滾蛋。
五個人的擔保銀錢是四百文錢,拿書抵債,算他賠了一百文。
都說士可殺不可辱,袁集這一下把人激出火氣,一幫人在巷子裡扭打成團。
「說是衣服扯爛了,頭髮亂糟糟,鞋子不知被誰扒了,腰帶都落地上了!」謝岩努力複述打架場景。
陸楊想像了一下,說:「他們真是有辱斯文。」
謝岩的臉倏地爆紅。
趙佩蘭還當有辱斯文只是有辱斯文,連連點頭:「不像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