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處都被比下去了,他突然發現,他就是村裡的山雞土雞,縣裡隨便回來一個人,都比他強。
他性格不討喜,在寨子裡沒什麼好人緣。從黎峰定親之前,就聽這些閒話,是個人就拿他跟陸楊比較。
比著比著,兩人終於是一個寨子裡的夫郎了。
明明是親戚,陸楊卻跟姚夫郎玩,都沒去見他。
好不容易見面了,那個笑都讓他覺得刺眼。
這陣子相處下來,他也不開心。這姓陸的沒心眼,處處讓著,他很多話都不出來,心口憋悶著。
等人家縣裡的哥哥來一趟,他全無鬥志了。
陳桂枝聽他一番話,把他心思摸清楚了,稍稍一想,跟他說:「你為什麼要跟他比?各人有各人的緣分,你這樣順風順水的,娘家和婆家都好,男人有本事,也待你好。你把自家的小日子守著,以後也能奔出一份好身家。縣裡人的身份又算得了什麼?」
陳酒點頭:「我爹也是這樣說的。」
他就是難受。
陳桂枝拍拍他手:「歇會兒吧,過去找他們玩玩。你表嫂沒什麼壞心思,嘴裡說著這這那那,你細細聽,就知道他沒炫耀的意思,就感覺開心而已。」
陳酒依然沒去。
到下午,陳桂枝讓他綁韭菜,也把陸柳叫過來幫忙,把他倆湊一堆。
陸柳就放下針線活,過來綁韭菜。
他手上有準頭,不要拿秤,大致抓一把,誤差無幾。兩人擺著秤砣,一把把的過稱,然後在簸箕上擺好。
順哥兒就拿稻草綁。
陳酒弄得慢,陸柳間隙里等著,也會拿稻草綁韭菜,秤上空了,就繼續壓秤。
陸柳看他神態煩躁,記得他上次煩躁,是因為王猛上山了,見狀就問他:「大猛不在家嗎?你惦記他?」
陳酒莫名其妙看他一眼:「你為什麼這樣問?」
陸柳如實說了。
陳酒驚訝:「你居然會看臉色?」
陸柳:「……」
他不會看臉色,那不是瞎子嗎。
他也好驚訝:「你把我當傻子?」
陳酒:「……」
也不用當,明擺著的。
陸柳不想當傻子,垂眸想想,暗戳戳懟了他一句:「看不出我聰明,你才是傻子。」
陳酒沒回話,拿過秤上的一把韭菜,不耽誤事了,讓陸柳稱重,他跟順哥兒一起綁韭菜。
順哥兒眼神在他倆之間來迴轉悠,發現一絲絲不對勁。
等這處忙完,也沒引燃火線。
今天的陳酒是個啞炮。
陸柳也疑惑,帶著疑惑,收拾東西,夜裡吃過飯,洗漱完了,夫夫倆上炕,陸柳還跟黎峰說:「真是怪。」
黎峰覺著他們這堆小夫郎是怪怪的,一天天不知哪裡有那麼多話說,嘰嘰咕咕的。
他明天要去縣裡送貨,等大強回來,再去一回。
陸柳的鞋子還沒做完呢,聞言把陳酒的怪異拋之腦後,還想夜裡趕趕工。
黎峰把他的繡籮拿到一邊放著,讓他歇歇眼睛:「天天縫補,你眼睛不累?」
陸柳就揉揉眼睛:「有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