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全部的了?&rdquo
&ldquo全部的了。&rdquo
烏魯又呆愣了一會，而後再次開口：&ldquo我明白了，終於明白了，明白了你為什麼要分三天將這真相告訴我了。&rdquo
白維沒有說話。
&ldquo你想告訴我，我的命運一開始就是註定的。我和我的母親&hellip&hellip不，準確的說，只有我的母親不是教會需要的人，所以她必須要，要&hellip&hellip&rdquo這句話烏魯說的有些艱難，&ldquo要死在二十年前，但她一定會讓我活下來，而我一定會進入教會，一定會遇上路吉，就算不是路吉，也是其他的人，就比如說圖書館裡的那個老頭，但本質上他就是另外一個路吉。&rdquo
&ldquo進入教會後，不管我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通過考核進入索姆城，因為我所相信的東西都是假的，萊茵的選人標準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是否在長相上貼近他們所認為的&mdash&mdash神眷之模板。而我不是，所以我就只能永遠的呆在那個小鎮，成為&hellip&hellip下一個路吉，而後遇到下一個兒時的我。&rdquo
&ldquo這是一個我不管怎麼掙扎都改變不了的未來，對嗎?&rdquo
&ldquo你想讓我看到的真相，就是這個。&rdquo
白維依舊沉默著，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需要開口，只需要聽著就可以了。
&ldquo呵呵呵，其實我剛剛還在想，如果二十年前我殺掉了那隻蟲子，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樣了?&rdquo烏魯的腦袋一點點的偏了過去，看向了先前的那張大桌子，那桌子上還有數百個一樣的盒子，&ldquo但現在看來，是我想太多了。&rdquo
白維終於開口：&ldquo殺一兩條，沒有任何用處，不解決掉源頭，它還是會源源不斷的生出來。&rdquo
&ldquo源頭是什麼?&rdquo
&ldquo西大教堂的歷任主教。&rdquo白維淡淡的說道，&ldquo他們擁有著製造和控制這類蟲子的能力。&rdquo
烏魯突然笑了：&ldquo我也猜到是這樣了，所以昨天你才會向我提出交易&hellip&hellip最後的交易，對吧?&rdquo
&ldquo那麼&hellip&hellip&rdquo白維又控制著中指，緩緩的立了起來，&ldquo你要交易嗎?&rdquo
烏魯喃喃道：&ldquo我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啊，畢竟都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麼是不能失去的呢?&rdquo
&ldquo也就是說&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拒絕。&rdquo
&ldquo&hellip&hellip嗯?&rdquo白維似乎有些驚訝。
&ldquo我說，我拒絕。&rdquo烏魯看向了中指，咧開了嘴，露出了一個無比難看的笑容，&ldquo維薩斯，你是不是覺得已經掌控了一切?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拒絕的理由?像我這樣的爛人，像我這樣的爛命，都已經知道了一切，也該豁出去了吧?&rdquo
白維的聲音依舊很平靜：&ldquo看來你並不這麼想。&rdquo
&ldquo我當然&hellip&hellip不這麼想!&rdquo烏魯猛地站了起來，情緒在此刻失控，&ldquo命運讓我變成了這樣，而你想讓我為這樣的命運赴死。不，維薩斯!我告訴你，不!&rdquo
&ldquo遇上你，同樣是我命運的一部分!但我拒絕這樣的命運!你想讓我為過去赴死!我偏偏不去死!&rdquo
&ldquo你失算了!維薩斯!&rdquo
&ldquo這條命再爛，再賤，再不值錢，但他也是&hellip&hellip母親留給我的!他是母親留給我的唯一一樣東西了!&rdquo
烏魯衝著白維歇斯底里的咆哮著。
&ldquo我不會把它給你的!我是不會把它給你的!&rdquo
&ldquo哈哈哈哈，維薩斯，你輸了，你輸了!&rdquo
烏魯在大笑。
在嘲諷。
在戲謔。
他終於贏了這個自以為是的傢伙。
但與此同時。
他也在哭，哭得像是個失去了一切的孩子，在肆意的發泄著。
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人能夠安慰他了。
白維一直等到烏魯發泄完，才慢慢的問道：&ldquo那麼，知曉了一切的你，現在又想要做什麼呢?&rdquo
現在想要做什麼?
烏魯的眼中閃過一絲茫然，但很快又清晰了起來。
他緩慢而堅定的說道。
&ldquo我要&hellip&hellip回家。&rdquo
&hellip&hellip
不要了，什麼都不要了。
烏魯狂奔在大雨中的索姆城。
他已經知曉了一切，明白了一切，同時，他也決定放棄一切。
命運也好，仇恨也罷。
不要了，什麼都不要了。
他只要回家，回到那個他曾經無數次想要逃離的地方，回到&hellip&hellip母親的身邊。
為此，他跑的像是一條發瘋的狗。撞倒了不知道多少行人，摔倒了不知道多少次，但又迅速爬起來，繼續狂奔。
他以最快的速度沖回了旅館，衝進了自己所住的房間，收拾好了行李。
入夜了，很難出城。
但他管不了那麼多了，他現在就要離開，他今晚就要走。
拿好行李後，烏魯又迅速下樓，在即將出門的那一刻，他聽到了其中一個房間裡傳來的抽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