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從窗口照入，落在了一人一神的身上，二者的表情都很平靜，仿佛剛才討論的只是一個普通的話題，沒有殘忍與絕望。
然而這終究是死者的世界，陽光是假的，平靜也是假的。
只有殘忍和絕望是真實的。
&ldquo其實就是沒有理由。&rdquo白維說道，&ldquo厭惡並不能作為理由，只能算是一個藉口。&rdquo
&ldquo是的。&rdquo冥途之主也並沒有否認這點，&ldquo我無意粉飾我族的所作所為，直至今日，諸神們仍舊是這麼看待人類的，除了你。&rdquo
白維突然想到了星遺之神，想到了深淵監牢。
那個跨越了千年的謊言，又何嘗不是神明的惡趣味呢?
&ldquo你在生氣嗎?&rdquo冥途之主問道。
&ldquo如果說完全沒有的話，是不可能的。&rdquo白維攤了攤手，&ldquo畢竟我也是個人類，雖然你們已經不這麼認為了，但至少我自己還是這麼認為的。&rdquo
&ldquo這恰恰說明你成功了，維薩斯。&rdquo
白維又看向了冥途之神。
&ldquo還記得我剛剛所說的嗎?你放逐了自己的人性。&rdquo冥途之主說道，&ldquo現在你的自我認知仍然是人類，就說明你的人性確確實實的保存了下來，你成功了。&rdquo
話題又繞了回來。
&ldquo你剛才說，當時的我已經神性化了。&rdquo白維說道，&ldquo你的意思是，我也變得像你們那樣，開始厭惡起人類了?&rdquo
&ldquo比這更極端，你開始厭惡起這個世界上的一切生物。&rdquo冥途之主說道，&ldquo我們認為人類愚昧可憎，而在你的眼中，我們也同樣是這樣的存在。&rdquo
&ldquo可這不應該。&rdquo白維說道，&ldquo我是在對你們進行復仇，是自下而上的。但你們對人類的蔑視是自上而下的。&rdquo
&ldquo所以我才說，當時的你在失去人性，因為人性便是自下而上的。無盡的殺戮讓你逐漸忘了自己是誰，你走上了極端，腦海中只剩下了終結神代這一個念頭。&rdquo冥途之主說道，&ldquo而那之後發生的一件事情，更是將這一切推到了極致。&rdquo
&ldquo什麼事情?&rdquo
&ldquo人類背叛了你。&rdquo
白維皺起了眉頭：&ldquo人類背叛了我?&rdquo
&ldquo具體的細節我也不太清楚，因為當時的神都已經死了。&rdquo冥途之主說道，&ldquo我只知道是幾位神明引誘了一個村落的人，對你發起了攻擊。&rdquo
&ldquo他們能傷到我?&rdquo
&ldquo當然不行，但他們能傷到你身邊的人。&rdquo
白維下意識的看向了佐伊。
&ldquo不僅僅是這個小女孩。&rdquo冥途之主說道，&ldquo你可能已經記不清楚了，但你從破碎的桃源鄉里走出，到成為能夠摧毀一切的弒神者並不是一夜之間的事情。你仍在與人交際，仍在認識這個世界，仍在小心翼翼的維繫著那屬於人類的感情。但最終，這一切破滅了，而且並不是毀於諸神，至少不是直接的毀於諸神。&rdquo
白維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幾個人影，有老有少。
但他們的樣子都太過於模糊，白維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ldquo那次事件極大的影響了你那本就開始動搖的人性，你震怒於身邊之人的背叛，而這份怒火最終上升到了人類這一族群。&rdquo冥途之主說道，&ldquo從事後分析，這次事件應當是那幾位神明早有預謀的算計，祂們想改變你的認知，把你變成我們中的一員。而祂們也確實成功了&hellip&hellip只可惜，只成功了一半。&rdquo
說到這，白維已經明白了：&ldquo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的目的便是從終結神代轉為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重啟世界。&rdquo冥途之主說道，&ldquo毀掉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生物。&rdquo
白維沉默了半晌，才輕聲道：&ldquo真是瘋狂的想法。&rdquo
&ldquo對於別人而言，這確實是個瘋狂到不切實際的想法。&rdquo冥途之主輕聲道，&ldquo但對於你而言&hellip&hellip你差點就要成功了。從你在失控後親手殺死你身旁的那個女孩開始，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能再阻止你了。神明們被你屠戮殆盡，只剩下了百餘位，而這百餘位還被你死後的神性殘留所影響開啟了最後的神戰，互相殘殺的只剩下了現在的八位&hellip&hellip哦，現在連八位都沒有了。&rdquo&="&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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