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又說:「夫妻本為一體,既然來昭和惠秀不能留了,那惠慶和來興也不例外。」
「都一起遠遠地賣去南方罷,也免了他們夫妻分離之苦。」語氣雲淡風輕,話卻殺人誅心。
相比被提腳發賣,二十鞭子只是小事,疼上一場,休養十天半月也就過去了。
可被二次轉手賣出,相當於死上一回後二次投胎,做人做畜誰能斷定?
西門卿卻張口就賣掉四人,沒多少心軟不忍。
旁人不可見的雲球小雀兒,也懾於西門卿臉色而乖巧許多,弱嘰嘰質疑:[這就要發賣了?]
[無規矩不成方圓,做錯事就要承擔。]
[那這連坐,不太好吧……]
西門卿心硬似鐵,[連坐又如何?封建社會存在多久,連坐幾乎就延續了多久。]
一丈青和來昭到底是夫妻,現在看她是恨不得再多抽幾十鞭子解恨,可等過上幾天火氣消下去,她必定也會和現在的來興一樣,對他心生怨尤。
留兩個對他心存怨恨的人在府中,好讓他們日後伺機咬他一口嗎?
[保險起見,還是遠遠賣到千里之外去放心。]西門卿想道。
名著系統不知道西門卿的不放心,它對導遊(宿主)只有建議權,他不聽它也只能閉嘴。
時下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封建社會,更兼王朝末年,而他又從來都懂入鄉隨俗,這句話的重量之重。
心軟不忍?現在的他不配有這種東西。
「是,我亦記下了。」吳月娘作為土著人士,更不覺得一起賣出去有甚麼問題。
來昭已顧不得身上火燒火燎的疼,『咚咚!』的就在院中青石板上磕頭,胡亂求饒:
「爹,爹,大官人,大官人!饒了我吧,我真是曉得錯了,再也不敢!求大官人饒過我這一回……」
惠秀也連連磕頭,「大官人,大官人,求求您,饒了我罷!」
而作為被連坐的來昭的媳婦一丈青惠慶、惠秀的漢子來興,此時此刻那真是一魂升天二魂歸西,又怒又怕又恨!
「偷腥不抹嘴的賊廝,老娘是響噹噹的漢子,你偷也就偷了,我並不在乎!但你今日卻連累我也被賣出去!我豈能放過你!」
惠慶上去就撓,已被打得皮開肉綻的來昭哪裡躲得開,臉上血愣子再添幾道,沒多久就滿臉血乎啦啦的。
「禍家的賊淫.婦!」一旁的來興上去就是一腳窩心腳,踹的惠秀仰倒在地。
又連踹帶罵:「叫你偷漢子,叫你連累我被賣出去,我打死你!」
西門卿確實積威甚重,絕非善男信女活菩薩的形象,一丈青惠慶和來興也只是打罵自家那廝,並不敢來歪纏求他。
而在每個人都被罰了三個月的月錢之後,這一次再沒人敢圍上去勸架拱火,拉偏架看熱鬧了。
一個個殃雞子似的站在一旁看著,只心底怕得直顫:這就是偷.情的下場啊!被抽的皮開肉綻不說,還要被發賣出去,更是連累家人也一起被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