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體感溫度近四十度的夏天,跟著單位一起去溫泉山莊是件很愚蠢的事情。
郁今坐在沙發上,背脊很放鬆地往後靠,臉上卻面無表情地看「蠢人」為「蠢事」做準備。
蠢人看著很開心,把為數不多的衣服整整齊齊疊好放進袋子裡,郁今懷疑如果這是火焰山幾日游,對方也會屁顛屁顛地收拾好東西過去。
夏天,溫泉。聽說還有個爬山的活動。比看卓原跳廣場舞還沒勁。
微信群里沒有卓原,站長單獨給他了張紙質的表填。
此時他把袋子放到一邊,摸出只筆認認真真寫著。
姓名:卓原
配偶:郁今
他一行行寫下去,似乎越寫越開心,郁今感覺自己把眼鏡摘了都能看見對方擱那笑。
真有活力。
郁今從不參加工作以外的集體活動,團建不論是去泡溫泉,還是登太空,或者去某個皇帝遺留下來的避暑莊園,她都不感興趣。
站長一開始還會勸勸她,說點什麼多跟同事交流交流的客套話,後來發現她對貓都一視同仁地無情,也就放棄了。
他知道,能夠拒絕可愛貓貓的人是無法被人類的三言兩語勸說的。
在救助站工作的這些年,郁今始終形單影隻,跟同事也是保持著站內同事站外你誰的良好關係。
這次夏天溫泉的活動她當然也不會參加。
所以在卓原把衛生間裡兩套牙刷都拿出來時,郁今把自己那份放了回去,她看向卓原,音調平得沒有任何波瀾,「我不去。」
卓原抱著自己的牙刷,臉上明顯的喜悅慢慢沒有了。
郁今看到了。但她會為了讓卓原開心就參加這什麼狗屁活動嗎?
不會。
她從卓原身邊走過去,步伐跟來時一模一樣,然後坐在沙發上發呆。
衛生間門口,卓原傻站了會,手上的牙刷也被捏得緊緊的,他慢吞吞地轉過身,把自己的牙刷也放到郁今旁邊,然後一步一步挪到沙發那兒。
他把填到一半的表放到邊上,整理好的行李一件件拿出來,放在原來的位置擺好。
屬於卓原的東西其實不多,他能在沙發上有一個窩全靠他物品少,又會收納。在郁今完全坐在沙發上不動的情況下,他不僅能把袋子裡的東西擺上去,還能在旁邊坐下。
郁今冷著眼看卓原的動作,等他也跟著在一邊發呆時,才收回目光,沒過一會,她看向桌面上的那張紙,上半張密密麻麻地寫了許多,下半張空空蕩蕩。
她就這麼看了許久,發完呆的卓原去夠桌上的紙,往垃圾桶里扔。
紙張與塑膠袋摩擦的聲音響起,莫名地在郁今耳朵邊敲了下。她摸向耳朵,手指碰到助聽器後停住,「不去了?」
卓原轉過來面向她,很認真地點頭。
「因為我。」郁今看著他的眼睛,裡面的喜悅幾乎沒有了。
出去玩而已,還是很有病地在這個鬼天氣泡溫泉。這也值得開心,或者難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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