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些失去的靈識還不回歸,或者剩下的靈識再遺失一些,他可能就會永遠醒不過來,或者因為靈識損耗嚴重而變為痴傻之人。
情況十分危急。
喬青陽一般都呆在九重天之上,下來到其他各界的少之又少,並且也多是為了任務而來,一劍下去,完成了目標,就頭也不回地離開。
因此,除了最開始的那千萬年,六界混沌和萬物初生時候誕生的一些生靈之外,喬青陽對於其他各界一竅不通。
神劍大人連魔尊都不放在眼裡,怎麼可能會在意魔物魔人的有什麼種類。
哪怕在這些昏迷的人的身上聞到了那只在煙霧裡面裝人的魔的氣息,但也不知道它究竟是個什麼東西,現在何處。
但聽了喬青陽關於昏迷之人的描述後,顧黎卻沉吟片刻,然後輕聲說:「是織夢蝶。」
織夢蝶其實是一種魔物,但不能獨自存活,只能寄生在其他生物的身上,被它所寄生的魔人,慢慢地便與織夢蝶融為一體,既有魔人本身的一半意志,又有織夢蝶的一半本能。
很難說得清楚它究竟是魔物還是魔人。
織夢蝶喜愛編織各種夢境,幻化為人心中最渴望的東西,一旦他走進它所編織的網中,便會被捕獲走靈識,放到它所製造的夢裡面去。
夢裡似真似假,亦痴亦嗔,可怖又可愛,那靈識在夢中景里沉落或者死亡的時候,就是織夢蝶將其吞噬的時候。
想要破局,只有兩個方法,一是找到織夢的那隻蝶,蝶死夢也就散了,但也有很大的可能,裡面的靈識會因為夢破滅而受損消逝。
第二個方法,則需要不在夢中的人,進入到夢中去,從內擊破,將被困住的靈識拉出來。
但織夢蝶一次性只能織一個夢,如今如此大規模的沉睡,顧黎猜測,渠泱裡面肯定不止只有一隻。
魔物也並不就戰無不勝無懈可擊的,並非所有人都會掉入到織夢蝶所構造的陷阱中去,就像喬青陽兩人,就像這座樓里的老嫗和那些小孩兒。
渠泱里,定然還會有沒有被織夢蝶的陷阱所捕獲的人,所以它們才會製造出這場煙霧來,目的就是想讓不管是新進城的人,還是城中本來的人,通通進入夢境。
那麼,只要抓住一隻織夢蝶,或許就能知道那些被抽走的靈識的下落來。
這些被抽走了靈識的人很多都是修士,從衣著上來看,還有不少都是齊家人,多半就是當時齊旭派來消除魔物的人,他們當然會比樓里的老婦人知道更多的消息。
等他們甦醒,便能知悉更齊旭以及幕後魔人所在,到時候先找家主,再聯合共退魔人,環環相扣。
顧閣主認真細緻的分析,將劍唬得一愣一愣的。
喬青陽懵懵地說:「好厲害,一山知道好多東西。」
顧黎其實很喜歡來自少年的誇獎,將不久前因為被說「虛弱」而產生的負面情緒一掃而空,閣主謙虛地淺笑了一聲,正想要說些什麼,又看到少年不解地歪了下頭,迷茫地開口:「但是為什麼我們不直接找到在背後操縱的魔人。」
「抓住他,拷問他,逼迫他,然後救出其他人。」
非常迅猛且一擊致命的方法。
顧黎低下頭想了想,然後認真地道:「嗯,有道理。」
兩人都是十足的行動派,決定就立馬開始準備行動。
在這之前,還抽出時間去看了一下,十四口中的和他們穿著打扮極為相似的暈倒的哥哥姐姐。
但這一看,卻有了大發現,這些人雖然穿的是屬於劍閣的衣物,也佩戴了刻著劍閣字樣的玉牌,但仔細一看,卻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偽造而來。
遠在渠泱的人,又怎麼會故意偽裝成劍閣之人的模樣。
喬青陽和顧黎對視一眼,顯然是想到了同一件事情。
是那批裝成劍閣的人闖進藥王谷的修士。
顧黎抬起其中一人的袖口,輕嗅了嗅,果然在其上聞到了一種只在藥王谷生長的靈植的味道。
這些人從藥王谷離開後,應該就馬不停蹄地來到了渠泱,或許連衣物都還沒來得及換下,渠泱就突遭巨變,這才導致他們的袖口還殘留著數日前沾染上的氣息。
走得那樣匆忙,就像是知道藥王谷會在之後遭遇危機一樣。
一群為了搶奪藥物而攻擊藥修的人,怎麼會知道魔物會突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