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大夫人的婢女秋桃已經得了大夫人的眼色指示,衝上去踹了蘭芝一腳,戴上三個壯實的婆子拿手帕也捂住了蘭芝的嘴,與賈代一起拖出了清心堂。
緊接著,外頭就傳來棍棒敲打的聲音,剛開始還有悶哼聲,到最後聲兒都沒了。
我眯了眯眼,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棋子的命就是如此的低賤,蘭芝和賈代不就如前世的我一般為他人做嫁衣,至死的冤屈都無法申訴麼。
大夫人冷著臉憋著氣朝老夫人道:「母親,令你動怒了,這事好在…」
「哎喲,姐姐,你就這麼把人打死了,那孫三娘子的事呢?忘了詢問還是故意不問啊?」三姨娘嗤笑了聲,逮著機會提醒大家這個最大的疑問。
大夫人簡直是恨不得也把三姨娘拖出去亂棍打死,我倒是多看了三姨娘一眼,微微的搖了搖頭,三姨娘是太過想要扳倒大夫人了,以至於現在表現的太過急切。
大夫人出身高貴,娘家後台也強大,她在相府里的勢力也盤根錯節這麼多年,豈是一朝一夕就能扳倒的?
再說了,老夫人也不是傻子,她看著大夫人把蘭芝和賈代拖出去亂棍打死,若是真想深究,還能讓他們被打死?
老夫人只是覺得大夫人這事影響到了相府以及她這個婆婆的威嚴了,才會如此生氣,並不是真的要追究大夫人,而三姨娘這時候的提醒無異於令老夫人厭煩,只是一時間沒找到藉口數落罷了。
這些,我都看在眼裡,明了在心底。
我上前一步,脆生生的道:「我看所有事都是蘭芝搞的鬼,興許她在入我相府之前就與孫三娘子有過接觸,所以才習的那一手的烹茶之技,今日在馬車上見我認出來了,還騙我說是母親命她去過獄中請教孫三娘子,可她又怕事情暴露,就在馬車上動手腳要害死我,而後又想著自己偷的玉佩還在手裡,就叫賈代入府趕緊帶出去變賣,正巧被母親人贓並獲,說起來,母親應該也是受害者呢,母親,您說我說的對嗎?」
大夫人已經恨得咬牙切齒了,唐惜惜也用如刀子般的眼神剜著我,我都把故事編的這麼圓滿了,大夫人怎麼可能說不對呢?
果然,大夫人不需沉默多久,便點頭:「惜蕪分析的確實有理,我倒是看走眼了,買了個這麼樣的丫頭,差點坑了惜蕪坑了自己又坑了相府。」
她看向老夫人,「媳婦自罰抄道德經一百遍,過些日子再協同府上女眷去大明寺為相府上香禱告。」
老夫人意味深長的瞧她一眼,點了點頭,不再說話,揮了揮手,讓所有人都退下,唐惜月也想跟著走,只是不敢,只能又跪下與老夫人一起敲木魚念佛經,看起來憋氣的很。
我待大夫人和唐惜惜她們都走了,這才一個人走在回菡萏院的路上。
只是,我才到菡萏院的門口,便看著不遠處大夫人送我的,如今僅剩下的一個下人李嬤嬤從裡頭蓬頭垢面的沖了出來,噗通一聲跪在我跟前:「四小姐,四小姐…有鬼有鬼啊…」
第21章 為娘親正名
我眉頭一皺,臉色沉了些許。
有鬼,呵,我不就算是惡鬼嗎?
「嬤嬤。」我抿了抿唇,語氣淡漠,「青天白日,何來鬼怪?莫不是嬤嬤做了什麼虧心事了?」
李嬤嬤被我的話說的愣了愣,結結巴巴的給我解釋:「不是的,四小姐,剛剛我在清掃院子,就聽著院廳內用聲響,我便去看看是不是什麼東西被風吹掉了,可…可我剛進去,我居然看到一個鬼臉從房樑上垂吊下來…真的…我揉了揉眼睛還想看的認真些,可那鬼臉卻消失了。」
我輕輕咳嗽了一聲,鬼臉,從房樑上垂吊下來?那我倒是有點興趣。
「既是如此,那我便去看看。」我不在意,可李嬤嬤卻杵在原地不敢動彈,我看了她一眼,「嬤嬤,你可否幫我去大廚房找些吃食,我有些餓了呢。」
李嬤嬤如蒙大赦一般連連點頭:「那老奴去去就回。」
看著李嬤嬤匆匆離開的背影,我搖搖頭,慢悠悠的回了菡萏院。
按照李嬤嬤說的話,我直接進了院廳,站在房梁下等了片刻也沒有看到什麼鬼臉,我便又回了自己的閨房,才進去,桌子上就擺著一個白色底面上了紅色油彩的鬼臉面具。
我拾起來看了看,這哪裡是什麼鬼臉,就是在集市上小攤販賣的那些一文錢的拿來哄小孩的面具。
我隨手翻開,面具後面多了一張紙條,沒有署明,可直覺告訴我,是齊紹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