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此刻眼裡都要噴火了,她沒想到我能絕處逢生,更沒想到我不僅能絕處逢生還能倒打一耙,其實若不是涇之過來告訴我唐毓衡不見了,我也不會著急。
而現在麼,唐毓衡在四王爺處,巫蠱之術的人偶用的布料還是唐惜惜和唐惜月才有的,誰還能怪到我的頭上來?
如今唐惜惜為了自保推了唐惜月出去,兩人就此反目成仇,大夫人心裡明白,唐惜月這個爪牙已經廢了,一個被家族廢掉了的庶女,那是半點價值都沒有了的。
大夫人冷眼的盯著我,我仿佛沒有看到似的,說了話就安靜的站著。
唐蕭然讓人抓住了抓狂的唐惜月,冷聲呵斥:「瘋了是不是?在空彌大師面前你還不要臉面了?還要把四王爺叫來是不是?」
「父親!我沒有行巫蠱之術,是唐惜惜她誣陷我!」唐惜月拼命掙扎,卻怎麼都推不開抓住她的丫鬟和婆子,她怒的眼睛都血紅了,恨得牙齒磨的咯吱咯吱的響,再加上她臉上剛才磕碰到了石頭劃上了。現在看著倒是真的有幾分猙獰和可怖。
「來人!給我將唐五小姐送去鄴城王家!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踏入相府半步!」
唐蕭然下令,唐惜月哀嚎的叫,我淡淡的笑了,以前大夫人總愛尋些由頭送我去鄴城王家,那邊承包了一大片的農田。王家是給相府管理農田的管家,到那裡的人哪裡還是千金小姐,吃不飽穿不暖睡不好還得挨打。
我在十二歲以前常常被送過去,一個冬天,我的肌膚不是皸裂的就是被打傷的。
如今。倒是先讓唐惜月過去嘗嘗這種滋味才好。
哼!
你們都得感謝老天爺,唐毓衡沒有死,若是他死了,我會讓你們一個個的陪葬!
我的視線悠然的落到了大夫人的身上,淺淺的勾了勾唇。
西南邊的廂房。
烏壓壓的一堆丫鬟婆子跪在跟前。大夫人冷著臉坐在那裡,唐惜惜摔碎了一地的茶盞,她抬手又要往地上摔,大夫人拉住她的胳膊:「你還敢折騰?你父親若不是要去向四王爺請安,順便接回唐毓衡,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安穩無事的坐在此?」
唐惜惜皺緊了眉頭,心裡憋屈,低低的抽泣著,目光露出了憤恨:「母親,今日的事情肯定是有人泄露了風聲!不然那個唐惜蕪怎麼能反敗為勝?」她指著跪在跟前的丫鬟婆子,一個個的問,「說,到底是誰出賣了我!」
「冤枉啊!五小姐!」
「奴婢冤枉!」
「老奴不敢啊!」
一片的哀號聲響起,大夫人怕驚擾了外頭傳到唐蕭然耳朵里去就更不好了,她猛然的把唐惜惜拽著坐下。面上是勃然的怒氣:「你就不怕別人聽到是不是,你還想鬧成什麼樣!我還沒說你,那匹雲緞織錦你可曾給過唐惜蕪!」
「母親,我…我沒有給過,我怎麼可能給她!」唐惜惜淚水盈眶。一副委屈至極的樣子,「可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大夫人沉默的想了想,像是想到什麼,她摸了摸茶杯,開口:「當初宮裡只有四匹雲緞織錦。一匹給了皇后娘娘,一匹給了嫣貴人,一匹給了方將軍夫人,一匹給了…對,四王爺!」
唐惜惜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結結巴巴的說:「母親,你難不成懷疑是四王爺要行巫蠱之術害你嗎?」
「胡說什麼。」大夫人揮了揮手,讓跪著的下人都退下,她才道。「你不覺得奇怪嗎?四王爺只到過相府一次,可為何唐毓衡那小子會去四王爺處,而且四王爺還差人來叫唐惜蕪過去領人,若不是與唐惜蕪相熟,他應該叫你父親才是。」
唐惜惜聽著也嗅到了一絲的奇怪:「母親,上回蘭芝不是讓那馬車的馬受了驚,想藉此把唐惜蕪摔下馬車摔死嗎?我聽說,唐惜蕪制服了馬匹下來的時候,便是裝作四王爺的婢女離開的。」
大夫人也點點頭,也和緩了語氣:「唐惜蕪的變化太大。我從小看著她長大,自然知道如何拿捏她,可現在卻發現她不一樣了,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動,好好的搞清楚她和四王爺之間有什麼關係。原本我還以為她指著三姨娘做靠山,沒想到她與四王爺能扯上關係,這就得從長計議了!惜惜,不許魯莽!」
唐惜惜年紀輕,見識也不能說太廣。自然有些不服氣,說出的話也尤為狠毒:「那又如何,她再厲害也不是四王妃,也不是公主,橫豎也不過是個小小的庶女罷了。母親,哪日趁著祖母和父親都不在,你一隻手就能弄死她,再不濟就賣到青樓去,反正她親娘不也是那種下三濫的貨色嗎?」
唐蕭然定然想不到他引以為傲的溫柔嫡女是如此蛇蠍心腸。
「別胡說八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父親現在已經對我生疑了,我們自然要收斂些,不能亂來。」
大夫人瞪她一眼,唐惜惜抿著唇不說話了,可仍舊很生氣。
六小姐犯了事,當天就被送出大明寺前往鄴城王家,她不願去,哭鬧著要尋六姨娘,可仍舊找不到,最後是被打昏了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