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蒹葭給流墨上完了藥。流墨也睡著了,我悄聲的對蒹葭道:「蒹葭,你趁著夜色正濃,將流墨帶回相府去。」
蒹葭一愣,不明所以的看著我,我道:「流墨現在傷的如此重。在這帳篷里實在是得不到最好的休息,若是被人發現了,她一個婢女,肯定會出事的。」
我再不起眼,也是個相府的小姐,我裝一下水土不服什麼的。好歹也能在帳篷里待個幾日休息休息,不讓自己的傷被人發現,可流墨不行,她是下人,一個下人,豈能有時間水土不服的?
這樣只能被人抓住把柄罷了。
蒹葭也知道這個道理,可她現在帶著流墨回去的話,那留下我一個人,怎麼辦?
「小姐,奴婢怎麼可以現在走?要是王爺知道了,那…」蒹葭鼻頭有些酸了。
我搖搖頭,道:「不礙事的。只要我在營地上,就算有人要找我麻煩,也得有點依仗才是,這場夏獵要持續半個月甚至皇上興起,會持續一個月的,流墨不能在這裡,對她來說太不安全了。你將流墨送回去了,再找機會過來便是。」
蒹葭仍舊不願,我只能擺出主子的架勢:「蒹葭,你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是不是?」
「小姐…」
「好了,就這麼定了。」
我擺擺手,顯得再無商量的餘地。
蒹葭咬了咬牙,只能應了,從包袱里翻出一堆的防身用的東西一股腦的塞給我,她編了一個套索套住睡著了的流墨,背在背上,然後綁緊,這是她們暗衛平時執行任務的時候,救助遇險同伴時候的辦法。
我到外面查看了一下,這個時候,外頭沒有人,巡邏的侍衛也正在交接班,營地上有那麼一刻的空檔。
蒹葭背著流墨從後面出去,腳步飛快的一瞬間就消失在了視線里。
我閉了閉眼,回到帳篷里,再無睡意。
傷口仍舊時不時的發疼,我抬手探了探額頭,有些發燙,我晃了晃腦袋,才坐下就有點暈,一隻手將我扶穩了,我坐起來,才要回頭,身後的人已經不見了。
我將眉頭蹙的緊緊的,難不成…剛才是我的幻覺嗎?
只是,幻覺會如此的真實嗎?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我的後背,剛才那人一隻手扶著我,掌心的溫度一點點的傳來,我切切實實的感覺到了,這豈能是假的呢?
有些摸不著頭腦,我側了側頭,地上像是掉落了一個物件兒。
我緩了緩。起身,走了過去,彎腰撿起來,看了一眼,是一個很精緻的小泥人,這不算什麼。可等我看清楚些,我便有些吃驚。
這個小泥人的模樣,怎麼與我這麼相似?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這…這好像不是相似了,這明明就是我了。
心裡一跳,我捏緊了這個小泥人,奔出了帳篷,可什麼人都沒看到,倒是驚到了守夜的侍衛,他連忙上前來:「唐四小姐,可是有什麼需要?」
我一愣搖搖頭:「剛才你可見到什麼人了麼?」
侍衛想了想,道:「沒有。若是唐四小姐是問那南疆公主一事,屬下也不知道,因為李大將軍帶著隊伍連夜去找人,上游下游都找遍了,可仍舊沒有找到人,現在推測,南疆公主極有可能是被山中的豺狼虎豹給吞食乾淨了,那繡鞋想必是掙扎逃走時候留下的,現在李大將軍去尋公主的侍女了解情況了,別的人真沒見著。」
我點點頭,謝過了他,轉身又回了帳篷。
在桌子邊坐下托著腮幫子沉思著,正在我迷惑不解之際,側了側頭,突然發現茶壺下壓著一張墨跡還未乾的紙條。
第193章 漱芳齋的包子
紙條上的字,我認得出來,就是給蒹葭留紙條的那個人,也就是說也是將我救回來的那個神秘人。
我心裡微微的一顫,紙條上寫著:時間到了,你便會知曉我的身份。
這筆觸剛勁有力,我唯一能確定的是個男子。
那麼剛才他確實來過我的帳篷,我並沒有產生幻覺。
我又將紙條看了一遍,再也判斷不出什麼來,只能將紙條捲成小卷丟進油燈里看著它一點點的燃燒殆盡。
既然那人要隱藏自己的身份,我再怎麼找也是找不到的,只要他對我沒有威脅,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