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滬月朝我眨了眨眼睛,齊紹秦將我拽到身後,涼涼的道:「你怎麼來了。」
「家裡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便來了。」
耶律滬月的話讓齊紹秦薄唇微微的抿了抿,不自覺的向他稍稍的點點頭,我能看出來,他們兩人之間有別的合作,想必是關於西秦和大厲政事上的。
耶律滬月從房頂上躍了下來,穩穩噹噹的站在了我和齊紹秦的跟前。手中的玉笛輕輕的一轉別在腰間,他淡淡的勾了勾唇:「一來姑蘇城就聽說了你們的事,果然,你們到哪裡都是如此的名聲遠播。」
齊紹秦淡淡的道:「你哪裡來那麼多的話,不是讓你先去漁陽城?」
耶律滬月笑道:「你們又還沒到,我去漁陽城作甚?」
我從齊紹秦身後出來,想要說話,又被齊紹秦按了回去,齊紹秦拍拍我的頭道:「乖,回去歇著。」
我撇撇嘴,沒吭聲,知道耶律滬月直接來了姑蘇城,肯定是有事情要與齊紹秦談的,我不阻止,齊紹秦捏了捏我的臉,與耶律滬月轉身進了廂房裡頭。
只是片刻不到,耶律滬月又走了出來,將隨身攜帶的桃花釀遞給我:「小丫頭,給你的,清洌甘醇,很好喝。」
「謝謝。」
我朝他福了福,接過桃花釀,耶律滬月笑了笑又進去了,我晃著小酒壺,想起了九公主,倒是不知道她如何了。
天色也不早了,我帶著桃花釀就回了自己的房間,靠在床上,慢悠悠的品著,喝了小半壺的時候,有那麼一點點的微醺,我伸手覆在眼睛上閉目養神,也不知何時竟睡著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早上,素錦給我打水洗了臉:「小姐,常老前輩一大早就在外頭等你了呢,想著給你診脈,不過奴婢說你還睡著,他就沒進來,一直在外頭等著。」
我一愣。趕緊道:「快讓他進來。」
常百樹挎著醫藥箱進來了,做過太醫的人,觀人臉色,大約也知道這人的身體狀況,我氣色紅潤。想必身體恢復的不錯了。
照例,常百樹給我診了脈,笑著道:「確實無礙了,老夫多慮了,還覺得淳貴妃會藉由金蟾之事生事端。倒是真真的沒有想到,毒確實解了。」
我笑了笑,覺得常百樹今日目光有些躲閃,便開門見山的問:「常老前輩,您今日不光是來給我診脈的吧。是不是還有什麼話要說?」
常百樹不自覺的一愣,眸中帶起了驚疑之色,他今個兒來診脈,確實還有別的用意,只是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說出口,沒想到我竟然看出來了。
我見他有些吃驚,便道:「無妨,有什麼你但說便是了,我的命便是前輩你救的。」
常百樹嘆息了聲,忙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之前那扈三娘將我妻兒的骨灰盜走,至今仍舊下落不明,我想郡主您能不能讓人幫老夫留意一下?」
我立即應了:「前輩,這事兒你放心,我已經有讓人在尋了,只要扈三娘沒有毀掉,一定能將夫人的骨灰盅帶回來的。」
常百樹鬆了口氣,我親自起身給他斟了茶水,下意識的問了句:「前輩,你可知道姑蘇城的彌撒主持?」
「彌撒主持?自然這是知道的。」
常百樹不知道為何我會問這個。
我只是隨口這麼一問,沒想到常百樹真的知道,我連忙將懷中的那張畫卷拿了出來遞給他:「前輩,你在宮中多年,有見過與景陽長公主長的如此相似的女子嗎?」
我沒有隱瞞,常百樹曾經在宮中當差。興許有些線索知道的比聽雪樓查到的還要快,那麼就更好了。
常百樹將畫卷拿了過來,細細的看了一眼,道:「見過。」
我馬上一愕,道:「可為何現在宮中沒有任何人知道此事?連四王爺從小在宮中長大的都不知道。」
「這件事說來話長。當年,老夫是太醫院的掌事,韋太皇貴妃生的是一胎雙胞,是景陽長公主的同胞妹妹,只是她出生後被欽天監斷定是妖星。韋太皇貴妃便將另一個送到了宮外去養著,直到十三歲才重新入宮,她便是眉上多了一顆痣,不過在宮中沒住多少時日便又被送出宮去了。
至於去了哪裡,便不知道了,這是做的一直很秘密,知道的人後來也都處死了,想來,老夫現在是唯一知道的人了。」
常百樹看著我那張畫卷,忍不住道:「這位…是…」
我搖搖頭:「並不知道。只是這三個女子中,有一位是我的娘親。」
常百樹一怔,又看了一眼:「這…淳貴妃也在,這看著畫裡的景色,應該是在彌撒主持的那一間寺廟,只不過,為何她們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