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霖低頭翻開書本,饒有興致地看起了《大學》,很久沒看這些儒家經典了,如今再次回味,心境發生了變化,也別有一番風味。
沈江霖撐著下巴看書,忽然感覺到身邊嘈雜之聲一收,抬眼看去,就見到一個二十歲樣子的年輕人穿著一身儒服棉袍、戴著四方頭巾走了進來。
夾雜著一身的寒氣進屋,穿的棉袍也有些舊了,但是掩蓋不住此人的風度,器宇軒昂,面目闊朗。
但他顯然不是張夫子。
「諸位,張先生身子抱恙,讓我過來給他替幾天的課。」
來人言簡意賅地做了自我介紹,他姓孟,大家可以喚他孟先生,也是秀才出身,過來這裡教授一些剛剛開過蒙的孩子,自然不在話下。
底下學子一聽只是臨時來替幾天的先生,尤其是新來的先生瞧著年輕的很,頓時心思就活泛起來了,大家互相擠眉弄眼的,很是不老實。
孟昭就當沒看到似的,只管按照張先生的進度繼續往下講。
這批學子剛剛學過「三百千」,這裡面已經淘汰掉了一批人出去,那些只想學幾個字,或者是年齡大了要出去做事的,都已經離開學堂了,剩下的是家中望子成或者是有幾分天份的孩子仍在學。
張先生交代孟昭,從四書開始講起。
四書之中,首讀《大學》,孟昭便領著眾學子讀了起來。
朗朗讀書聲下,有許多人卻是昏昏欲睡,《大學》全篇1747個字,都是一些「大學之道,在明在德」,「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還有「故好而知其惡,惡而知其美者,天下鮮矣」一些佶屈聱牙的文字和道理。
對於剛剛啟蒙完的學子,這些字句都太空泛了一些,好幾人盯著書本在讀,但是讀著讀著已經打起了哈切,困得眼淚水在轉,偷偷低下頭用袖子擦了去才好些。
孟昭也覺得對這些孩子來講,直接講四書有點跨度太大了,照理應該再過渡一下才好,至少《千家詩》、《明心寶鑑》等啟蒙讀物可以再深入地講一下,然而在交代教學內容的時候,張先生將這些都摒除在外,認為學完蒙學識字認字後,正統學習四書五經才是出路,其他一切都是「歪斜」之道,切不可多沾,以免移了學生們的性情。
孟昭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只得按照張先生的意思去講課。
沈江霖倒是聽出了一些趣味。
他本就在現代閒暇之餘,喜歡看古籍,研究詩畫,包括對於古人的一些思想都多有研究,《大學》他當然早就已經讀過,他當然那沒有將他作為科舉書籍來背誦,只是仔細研讀過一番。
如今有這個時代的人幫他講解,同時他很快就聽出來這個孟先生是很有水平的人,雖然他不擅長用深入淺出的語言來將文章解析出來,但是此人思想跳躍,出口成章,且各種典故出處信手拈來,比之記憶中只會掉書袋子的張先生不知道要強多少。
有人聽得入迷,有人小動作不斷。
沈萬吉百無聊賴地想著等會兒下學了去哪裡耍,搖頭晃腦間,前幾日剛和自己幹過一架的郭寶成正好和他視線對上了,然後郭寶成兩眼往上一翻,給他一個輕蔑的白眼!
沈萬吉頓時怒了!
狗雜種郭寶成!跟著他娘嫁到沈家的拖油瓶,到了沈家學堂了,居然還給他嘚瑟!
是可忍孰不可忍,小孩兒家可沒有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瞎話,當即就把一張紙團成一團,趁著孟先生回頭的一瞬間,直接往郭寶成頭上砸去。
紙團飛過郭寶成的頭頂,繼續往前飛去,「啪」一聲,紙團落地,被砸了後背的孟先生也猛地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紙團,沉著臉問:「誰扔的?」
底下學生沒有一個人應的,就算有人看到是沈萬吉扔的,這個時候也為了「兄弟義氣」不會站出來,否則成什麼人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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