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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識玄對謝靜殊因著愧疚,還是要多為她考慮的。

沈銳如何?沈銳自然是謝識玄如何說就如何做,他此刻已經是飄飄然了。

榮安侯府搭上了謝家這條大船,何愁以後不能再傳承個百年?

謝識玄對沈銳很是滿意,雖然沈銳此人在仕途上沒有建樹,但是這人有時候能力如何不是頂頂重要的,有沒有識人之明、能不能聽得進話,有時候更加重要。

最近沈銳正和魏氏鬧得十分不愉快,沈銳回府後,連這個事也沒和魏氏通氣,只自己處置了了事。

譚信已經捉拿歸案,此案算是了結了,沈江雲和沈江霖作為苦主,宣判的時候也到了衙門聽令,譚家賠了兄弟二人五百兩的醫藥費,譚信被收監,因著雇凶打人、尋釁報復,再加上故意潛逃罪,數罪併罰,被判仗一百,徙三年,被僱傭者與譚信視為同罪處罰。

當謝識玄簽令下了的時候,譚信猶自不敢置信,等到真的被按在長凳上一頓痛打的時候,更是被打的哭爹喊娘、涕泗橫流。

一開始,譚信還高聲呼喊求饒,打到後面整個人暈了過去,臀腿處甚至都洇出了斑斑血跡。

沈江雲都被這個陣仗有些嚇住了,他有些不安地低下頭湊近沈江霖,悄聲問道:「不會死了吧?」

沈江霖同樣皺著眉搖了搖頭:「應該不會,還要徙三年呢,那些官差手下有輕重的。」

等打完後,譚信就被拖了下去,譚信之父哭倒在了地上——家門不幸啊!

沈江雲實在有些心中難安,退了堂後緊跟著那刑名書吏幾步,掏了一兩碎銀子出來給那刑名書吏:「敢問宋書吏,那人不會被打死吧?」

宋書吏不聲不響地接過了銀子,只一眼就知道是剛剛的陣仗嚇到了這位沈家少爺,連忙安撫笑道:「不會,剛剛那是看著凶,你看打的時候連小衣都沒讓他脫,就是給他留了面子,必不會真的打出好歹的。」

小衣不是衣,是指這個時代的內褲,是人的最後一道尊嚴。

沈江雲這才放下了心。

雖說那譚信滿肚子壞水,但是因著如此就喪了性命,沈江雲實在害怕難安。

宋書吏掂了掂手中的銀子,又意有所指道:「還是沈相公大方,你們家人過來的時候可是……否則何至於等到今日才完。哎,不說也罷,總之這案子結了,也算是恭喜沈相公了。」

沈江雲面色一僵,見宋書吏不欲再說,他便拱手與他告辭離開。

沈江雲回來的路上,與沈江霖憤憤不平道:「沒想到鄭奶公竟是這樣的人,枉我錯信了他!」

鄭全福和沈江雲關係匪淺,鄭全福的妻子便是沈江雲的乳母,以前的時候沈江雲最是信任這位乳母,只是後來在沈江雲九歲的時候得了風寒,怕過給沈江雲就挪了出去,誰知道竟就這樣一命嗚呼了,讓沈江雲哭了許久。

因著這份情誼,沈江雲尤其信任鄭全福,哪怕後頭鄭全福馬上就再娶了,沈江雲一得了什麼好吃好玩的,也給鄭全福送一份去,意在照顧好他那兩個奶兄弟。

兒子喜歡鄭全福,魏氏也給他面子,這幾年都爬到了榮安侯府管事的位置上,頗有幾分權力威信。

沈江霖聽罷,凝神想了想才道:「那宋書吏想來也是沒從鄭管事那邊討到好,故意在你面前挑撥離間來著。只是你畢竟給了他二十兩銀子,他就這般大膽眛下,由小見大,恐怕平時沒少做出這種事來,所以才如此大膽。」

「母親近來正要整頓家事,若是大哥狠得下心,就把此事報給母親,也好整頓一下府里的風氣。」

沈江霖只是出主意,具體要如何,畢竟是沈江雲的奶公,還得由他定奪。

沈江雲猶豫了許久,才狠狠地點了點頭:「家風不正,何以為家?我回去便把此事稟告母親,定不能再這般姑息下去了!」

沈江雲的性子,說好聽點是好性,說難聽點是過於綿軟了。

只是這一年多來經歷過的許多事情,都讓沈江雲慢慢開始蛻變,他雖然對於懲處鄭全福於心不忍,但是他更知道,一個人需要明辨是非,知行合一,才能守護好榮安侯府,守護好母親和弟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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