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縉無法忘記他的那個表情,讓這樣一個沉靜如水的人,展露出如此悲傷的神態來,又怎麼會不因此而動容呢?如果連江聿這樣的人都能夠顯露出那種表情來,就說明那已經是完全沒有辦法,而導致的極致的無奈與悲傷了。
不過為什麼江聿會對他的死這樣悲傷呢?
那樣悲傷的江聿,確實讓白縉極為意外,也讓白縉覺得奇怪和莫名。因為在此之前,江聿所表現的僅僅是對白縉的一種極為平淡的柔和而已,卻也算不上什麼特別。怎麼會在自己死掉的時候,他會有那麼強烈的反應呢?
白縉認為,他確實是以一副惡人的形象出現在江聿的面前的。這樣一個討人厭的人,不讓江聿討厭就算了,怎麼還讓江聿這樣悲傷呢?
於是白縉又回想起之前江聿說的那句話——「一個只是為了追求自身平等以尋求公平對待的人,有什麼錯呢?」
白縉仔細琢磨了這句話,又回想劇情中關於江聿的一些性格刻畫,忽然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原來江聿一直都認為,白縉所有的舉動,都是因為外界因素——等級社會的壓迫和拋棄讓他產生了一定反抗與厭惡。正是因為此,他厭恨江聿,討厭江聿,欺負江聿。江聿就都理解為什麼白縉要這麼做。
江聿現在還很青澀年輕,他會以一種溫柔且又冷靜的包容心理和洞察能力,來評判一個人的是非善惡。所以他理解之前白縉對他做的任何一件事,並且給予了濃厚且又輕柔的理解與寬容。
最主要的是,白縉記得在以後的劇情中,江聿說過:「被一個人犧牲而獲得自我拯救,是最為無能的方式。」白縉的死亡,確實是一定意義上的為了救他而犧牲。那麼這在那樣青澀的江聿的心靈之處,肯定會有別樣的感受的。
系統和白縉說:「沒事的,反正他會忘記你。一旦他忘記你,那些記憶就會模糊,他就不會再記得這件事了。」
白縉問他:「真的會忘記我嗎?」
系統回答了一聲:「嗯嗯。」
白縉沉默起來,努力讓自己不再去想江聿。就這樣又躺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在《蟾蜍祭》消耗的精力恢復得差不多了,剛才有些迷惘茫然的情緒,也在這種靜謐與思考當中緩慢平息。他就和系統說:「我現在需要干點什麼。」
系統說:「繼續和你那小金毛偷情啊。」
「小金毛?」
「一頭金色頭髮的那個,他不是說他叫伊恩嗎?我想叫他小金毛。」
「隨你吧。」
一人一系統安靜了一會兒,白縉又說:「偷情怎麼偷?你能教我嗎?我也是第一次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