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雀的腳步頓了頓,轉身笑道:「應該的,是我考慮不周,丁董事的衣服多少錢,我出兩倍的錢賠償給您。」
丁向富卻是搖了搖頭:「我錢多得花不完,用你個黃毛丫頭賠我那點錢?我要錢有什麼用?」
「那您要怎麼樣?」
「簡單。」丁向富摸了摸下巴,取了一杯酒走過來。「我也灑杯酒到她身上,我們就算扯平了,怎麼樣?」
此話一出,大廳里所有人都被他的無恥噁心到了。
他的外套髒了,乾洗一下才幾個錢,更別說人家已經提出要雙倍賠償了。
可他不要錢,不知他安的什麼心,偏要讓人家姑娘濕身出醜。
時傲竹的心中咯噔一下,想起之前顧雀說的,丁向富放出話來要整她,可她做事小心,從來沒在工作上被他抓到把柄。
也許正是這種謹慎,讓丁向富想整她,愣是沒找到藉口,他這次找到機會不知道有多難,怎麼會輕易放手。
丁向富今天鐵了心要整她,也許剛才他本就是故意撞上來的。
他取的是盛在分酒器里的白酒,分量不少,到時候衣服濕了之後,一定會緊緊貼到肌膚上,宴會上這麼多人,就算沒幾個人能看清楚,但她畢竟是個年輕姑娘,這件事情本身就會影響她的名聲。
外面捕風捉影以訛傳訛的事不少,也許傳來傳去,就變成了匪夷所思的版本。到時候她在行業里就會徹底社會性死亡。
顧雀也立刻反應了過來,剛要破口大罵,她的肩膀就被什麼人按住了。
是鄧美蘭,她的表姑。
顧雀進承文來,本就是托鄧美蘭的關係,這下被她按住,顧雀也有些弄不清楚她的意思,於是回頭望去。
鄧美蘭只是淡淡笑著,沒有言語。
顧雀緊緊咬住牙關——她已經明白了表姑的意思,這是讓她別再出頭,繼續得罪丁向富了。
「可……」她還想爭辯幾句,但鄧美蘭一雙媚眼斜斜地瞟了她一眼,目光中儘是嚴厲的警告。
理由很簡單。
顧雀作為上司,做的已經夠多了,已經不會被別人罵成是無所作為了。
而接下來她再多說,就會真正得罪丁向富。所有人都看得出,丁向富並非是要和人事部過不去,他這麼強詞奪理不顧羽毛,鐵了心要針對時傲竹,不達目的絕不會罷手。
就算顧雀再堅持下去,也只是把自己賠進去而已。
而且再把戰火擴大,很有可能燒到顧雀身後的鄧美蘭身上。
鄧美蘭是要獨善其身。
顧雀氣得發抖,肩膀上那隻手仿佛有千斤重,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但她能有今天,全靠表姑提攜,她在公司里雖然虛掛一個總監的名頭,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鄧美蘭的人,代表的是鄧董那一派的利益。
如今鄧美蘭不願與丁向富為敵,她根本沒有拒絕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