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懷昭的喉嚨滾動,她的眼神看天看地就是不敢去看近在咫尺的謝遲雲。
她怎麼知道要如何才能接受道歉?
「我、你剛剛把我的嘴唇咬破了!」葉懷昭的嘴巴不受控制地說,「為什麼渡氣要咬破嘴唇?你不知道嘴唇破了會很痛嗎?」
其實並不是很痛。
在那時候,些許的刺痛甚至越發讓人沉淪。
謝遲雲順著她的話看向少女的雙唇。
她沒有塗口脂,唇色泛著自然的紅潤,唇珠豐潤,只是下唇上有一道明顯的破裂,深紅的血痂凝在傷口。
他看了片刻,低聲說:「所以師妹想重新渡一次氣嗎?」
葉懷昭本應該拒絕的。
可在那雙幽深如潭的眼眸下,她不自覺地喃喃說:「也、也不是不可以……」
她似乎聽到有人低笑了一聲。
葉懷昭本能地想要反駁笑什麼笑,卻在開口的一瞬間,一隻冰冷的手指輕輕撫上她微微紅腫的下唇。
那隻手指輕柔和緩地揉按著她的下唇,牽扯到唇角的傷口時讓她不自覺地皺眉,水潤的眼眸抬起,下意識叫道:「師兄……」
她對上了一雙深沉沉的,壓抑著濃郁情緒的眼眸。
葉懷昭的尾音漸漸散去,怔怔地望著撐在自己臉龐上方的師兄。
而她的師兄順從著,輕輕俯首。
不再冰涼的呼吸纏繞著接近,葉懷昭拽在手中的衣角緩緩鬆開,她試探地,抬手圈住了男人伏下的肩膀。
他們的鼻尖相觸,雙唇若即若離地緩慢貼近。
——葉懷昭的屋外忽地傳來清晰的腳步聲。
第55章 師妹不許教別人。
屬於長風門幾位堂主的靈力在感知中慢慢接近,甚至還傳來了幾道模糊不清的交談聲。
謝遲雲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他知道葉懷昭一向逞強好勝、從不願在外表現出軟弱的一面,自然更不願在幾個堂主面前丟臉。
他收回按在葉懷昭臉頰側面的手,半撐著身體想要起身。
可他剛剛
離開床榻,就見葉懷昭忽然伸出手,硬生生勾著他的脖頸讓他低頭。
在謝遲雲微微愣住的時候,少女仰起頭撞上他的雙唇。
瞬間的草藥清香在鼻息間環繞。
而葉懷昭氣呼呼地朝他的嘴中吹了一口氣。
做完這件事後,她快速地推開他,撇過臉故作鎮定說:「這才叫渡氣,你之前做的那叫什麼!」
說實話,她這也不叫渡氣。
她甚至連撬開他的齒關都不敢。
但是被推開的青年看著少女髮絲間隱約露出的緋紅耳廓,眸底的暗光流淌著掠過。
他沒有來得及說出第二句話。
因為在下一刻,便有人敲了敲葉懷昭的房門。
謝遲雲繞過屏風,拉開門,與耷拉著眉眼滿臉無聊的桑春對視。
目光相對的一瞬間,後者的眼睛慢慢眯起。
桑春向他的身後看了看,沒在外面看見葉懷昭。
她盯著謝遲雲看了幾瞬,眼中一點一點被狐疑充斥。
謝遲雲神情正常,任由她打量,還分出心思向桑春身後的幾位堂主打了聲招呼。
將人迎進門後,仗著沒人越過屏風看見她,葉懷昭直接裝作虛弱無力,由謝遲雲替她擔起了幫她應付問話的任務。
桑春不在問話的行列。
同為女孩,她繞過屏風去看葉懷昭時沒一個人懷疑。
她坐在不久前謝遲雲剛剛離開的椅子上,看著葉懷昭拉著被子蒙著半張臉的行為,質疑說:「你的臉怎麼了?」
葉懷昭對她無辜地眨眼睛:「剛剛打架,不小心受傷了。」
桑春冷笑一聲:「你最好別告訴我,這個打架指的是你剛剛在和你師兄舌戰。」
葉懷昭:「……」
這怎麼能叫舌戰?她只是用嘴巴狠狠和他打架好不好?
不講武德的是謝遲雲!
葉懷昭在桑春的目光下正襟危坐,轉移話題問她:「問道大會如何了?」
「還能如何?」桑春說,「你這幾日最好老老實實地待在無相宮——不,最好連這屋子都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