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置信地看著不遠處任由山槐施虐的白髮老人。
「她是莊丹雪、那是你的孩子!」荒謬和怒火讓他的大腦陣陣轟鳴,口不擇言,「你到底要做什麼?!你究竟還有沒有一絲人性?你究竟還是不是人?!」
只是在旁冷靜看著這一切的林漱雪終於動了。
她說:「他當然不是人——自然,他也不會是魔。」
「即便是魔,也不會將自己的孩子視為以後延續生命的傀儡。」
封爻徹底愣在了原地。
莊黎絲毫不為所動,依舊保持著漠然的神色,像是莊丹雪痛苦的呻吟和旁人的指責對他而言只是無聊的碎語一樣。
他只道:「我也曾給過她一個改變的機會,只是她自己錯過了。」
林漱雪幾乎要譏笑出聲。
「莊仙首,您到底是怎麼如此理直氣壯說出這樣荒謬可笑之語的?」
林漱雪的神色諷刺:「生了那麼多孩子,卻沒有一個繼承了父母雙方的修為天賦。唯一一個繼承了的,卻是先天魂魄固元、絕無可能被你侵占軀體的人。」
「——您說的,難道就是這個錯過的機會?」
說實話,林漱雪曾經只知道莊黎此人在修煉一路上極為瘋狂極端,卻從未想過他已經完全喪失了身為「人」的本性。
所有的一切,無論是不認識的修士弟子,還是自己的骨肉血脈,對他而言都是能夠被他利用的工具。
讓沈玉山綁架帶走修士是為了延續壽命,不斷地與別人剩下孩子是為了獲得一具修煉天賦絕佳的天生仙骨。
「這是她唯一的價值。」莊黎如此說道。
莊丹雪被山槐丟到了地上。
她的意識已經漸漸清醒,她看到了奄奄一息的林漱雪,也看到了滿臉不可置信的封爻,更看到了站在一旁,冷漠說出這句話的莊黎。
她本應該痛苦,可紅腫的眼眶連一滴淚水也流不出來,只有額角的鮮血順著臉龐的弧度慢慢滑落,最終滴落在地上。
莊丹雪一直知道自己不為父親喜歡。
她以為是因為她不夠優秀,於是拼了命地修煉、拼了命地獲得他人的誇獎。
她知道青冥台和長風門關係冷淡,知道父親不喜葉珩,於是她也將葉懷昭作為自己最厭惡的人去挑戰。
她贏過,也輸過,可無論她表現怎樣,莊黎對她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的態度。
於是莊丹雪心想,如果我拿到了問道大會的魁首,父親應當會很高興吧?
她不顧自己的修為,在第二重選拔前強行破境,可還是輸給了葉懷昭。
她本應該痛苦絕望,因為自己丟掉了青冥台的魁首之位、丟掉了父親的榮譽。
可葉懷昭說:你的劍道走偏了。
這是劍修最致命的危險。:
但無論是父親還是師兄,沒有一個人告訴她。
莊丹雪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他並非是不喜歡她。
而是根本不在意她。
問道大會結束宴席的那一夜,她主動去找沈玉山,她說:「師兄,為什麼父親不喜歡我?」
沈玉山沉默地看著她。
最後他說:「因為他不喜歡你。」
沒有那麼多為什麼。
只因為你是你,只因為你是莊丹雪,只因為你是他最優秀的女兒,只因為他無法掌控你。
她在修煉一路上表現得越出色,就越會讓自己的父親厭惡。
他不會喜歡一個自己無法利用的工具。
更何況,那個工具甚至比他還要出色。
在被莊黎關起來前,她拼盡所有力氣,問他:「那你喜歡沈玉山,是因為他以後會是你的傀儡嗎?!」
莊黎漠然地看著她。
在禁制落下的前一瞬,莊丹雪聽到了他的回答。
「是。」
於是莊丹雪便知道了。
這世上對於莊黎來說只存在三種人。
他自己、可以利用的工具、不能利用的工具。
從始至終,就沒有「女兒」的存在。
樓閣中,山槐還在和莊黎表達忠心。
「莊仙首,我幫您做了這麼多事,您是不是應該給我點報酬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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