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離單手摁住抽血部位,另一隻手拎起床上的外套,多一秒都不願逗留。
今天周六,許霧一個人在家照顧不好自己,現成的菜她估計都懶得熱。
「宴離,你跟爸回江家吧。」
見江宴離默不作聲要走,江明坤終於按捺不住,愈顯僵硬的面孔上盡力擠出一抹和藹的笑。
虛偽有噁心,令人作嘔。
江宴離唇角微微一翹,眼底的陰鬱蔓延開。
他輕嗤一聲,低低一笑:「江總這是忘了我們的交易?我回去,你就不怕……」
「夠了,舊事不必重提。」
詭譎的眸光射在身上,江明坤身子一抖。
自從那件事後,每次和江宴離單獨相處,他都打心眼兒里發怵。
明明,他這個當老子的才是擁有絕對掌控權的一方。
如此想著,他底氣足了不少。
調整表情,展現著對江宴離寥寥無幾的父愛。
打起苦情牌。
「宴離,爸知道你這些年在江家受了不少苦,馮雲淑對你的所作所為,我其實都看在眼裡。」
馮雲淑,就是江明坤的妻子。
當年,他隱瞞江家少爺的身份,和江宴離的母親談情說愛。
又在江家準備提拔培養私生子的時候,隱瞞江宴離母親的存在,果斷答應和馮家聯姻,娶了馮雲淑,藉助馮家的人脈和勢力,穩坐江家繼承人的位置。
兩個女人,他既要又要,卻懦弱無能。
貪婪自私的嘴臉,讓人想要撕碎。
江宴離的神色愈顯涼薄,眉梢眼角皆是寒霜。
冷眼旁觀江明坤虛偽的戲碼——
「每次看到你受虐待,爸其實也很心痛,痛恨自己沒用,一直活在馮家的陰影之下,連自己的親兒子都護不了。」
江宴離的寧和淡漠,讓江明坤戲演得愈發投入。
「這些年我一直都嘗試著擺脫馮家的陰影,可終歸是年紀大了,力不從心,如今你大哥得罪許家逃到國外,正是留給咱們父子倆的好機會啊。」
「昱辰身上始終流著一半的馮家血脈,宴離你才是我認定的繼承人,你母親一直都是我最愛的女人,要怪就怪馮……」
江宴離眼神驟然變得銳利,「唰」地抬眼,目光猶如刀鋒般,帶著刺骨的寒意,扎到江明坤身上。
「你自私自利犯下的錯誤,何必怪到女人身上。」
對戀人的坦誠,對婚姻的忠誠,他但凡做到一點,都不會是如今這般。
「我不是江家人,與你而言,沒有任何價值。」
江明坤突然說這些,絕不可能是幡然醒悟。
他只有自我,沒有親情。
他的「博愛」,只會展露給對他來說有利用價值的人,不管是女人,還是子女。
雖然無能,卻足夠冷血、恬不知恥。
江明坤心一驚,沒想到江宴離竟然這麼敏銳。
不愧是他的種。
「宴離,你這話可不能這麼說,血緣是更改不了的……」
江宴離擰眉,厭煩寫在臉上:「你到底想說什麼?」
換作平時,他不介意跟江明坤多聊幾句,一點點撕開他虛偽的嘴臉。
看看人性到底能骯髒到什麼地步。
可現在,他的心不在這裡,早就飄到了許霧身邊。
她有沒有起床?
看到字條了嗎?
會不會生氣他未經允許就擅自離開他為他打造的「金絲籠」?
這段時間,他還從來沒把許霧單獨留在家裡過。
他以為自己只是在履行金絲雀的義務。
原來並不是,困住他的人,從來都不許霧,而是他自己。
照顧許霧,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不在身邊就忍不住掛念。
這並不是一個好的徵兆,可他克制不住,更不想克制。
縱容許霧對他的占據。
他的世界本來就是索然無味的黑白色,讓許霧闖進來,應該也無所謂。
如果能徹底毀掉他,也算一了百了了。
「血源的事很快就能解決,以後我不會再來醫院。」
換做以前,他根本不在乎放幹這身血。
活也能活,死了也無所謂。
現在不行,許霧說過,他的身體是屬於她的。
眼瞧著江宴離要離開,江明坤終於坐不住。
「你難道不想再見一見你的母親嗎?回江家,幫父親穩住江家的局勢,到時候我們一家三口就可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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