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尾被屏幕上的字眼灼傷,江宴離捏著手機的手收緊力道,骨節泛白,嘎吱作響。
呼吸變得困難沉重。
【這可是多虧前輩的指點啊,沒有你,我可拿不準許霧姐的愛好。】
是啊,多虧了他,這都是他自找的。
江宴離瞬間卸了力道。
身體沉重,五臟六腑都在下沉。
手機隨手扔在一旁,他整個人脫離般躺倒在床上,手搭在眼睛上,遮掩住外界透入的光芒。
發賣……
安分守己,不要再做多餘的舉動……
他好像知道許霧是為什麼生氣了。
她在怪他。
要不要去道個歉呢?
他猛地起身。
手機再次傳來電話鈴聲。
看到來電顯示,江宴離眸色驀然沉下去,唇線抿直。
鈴響三聲後,他接通拿至耳邊。
聽筒傳來一道官方客氣的男聲--
「二少爺,您明天記得來醫院。」
「知道了。」
情緒毫無波動,顯然已經習以為常。
電話掛斷,他沒了剛剛去見許霧的衝動。
罷了,別去打擾她了,道歉又能怎麼樣呢?
求得她原諒,繼續留在她身邊嗎?
許霧這麼晚回來,想來已經徹底接受了時言。
他很快就會被她厭棄。
少做多餘的事情。
另一邊,許霧借著周末休假的功夫,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
隨著「咚」的一聲,床上一坨被子掉在地上,裡面裹著一隻呼呼大睡的許霧。
臉貼著地,痛感讓她吱呀亂叫,腿蹬了兩下沒起來,她乾脆擺爛,閉著眼開始喊:「江宴離,本小姐摔了!趕緊滾進來抱我!疼死了!」
她已經習慣對江宴離指手畫腳,當貼身男僕使喚。
這樣做才會顯得她十分惡毒。
江宴離一定覺得她壞死了。
她十分自然地伸出兩條胳膊,閉著眼睛靜靜等。
換作平時,不出五秒,江宴離就會衝進來抱她上床。
今天她都在心裡數到十了,房門還沒動靜。
許霧睜眼,猛然意識到,昨晚她跟江宴離吵架了。
今天是冷戰第一天。
從今以後,除了必要任務,她不會再親近調戲江宴離。
「這該死的不良習慣,必須改掉。」
今天起,她要做一隻獨立的許霧!爭氣的許霧!
下定決心後,她扶著床邊,吭哧吭哧爬了起來。
摸起手機,關閉免打擾模式。
慕南奕的電話一下子打了進來。
「嗷」一嗓子:「姐!你可算是接電話了呀!可擔心死我了,你現在應該已經在家了吧。」
許霧翹著二郎腿,懶懶散散:「在家,你有事兒啊?」
慕南奕放鬆下來,連道三聲好:「安全到家就好。」
「你知不知道昨晚江宴離找你都快找瘋了?差點兒報警啊他!」
許霧哼了聲:「找瘋了?他巴不得我四海為家不回來。」
「江宴離用多少好處收買你當他的走狗?」
慕南奕終於聽出了許霧滿含怨氣。
「吵架了?有什麼問題說出來給我聽聽,我瞅瞅能不能幫上倒忙。」
許霧翻白眼:「滾。」
慕南奕識趣地沒再提江宴離,轉移話題:「對了姐,昨晚周頌伊的電話也打不通,你倆是不是在一塊兒呢?改變她聯姻的想法沒?」
許霧吹吹指甲蓋,「變了,她說她唯一的真愛是我,想嫁許家。」
電話那邊靜默良久,傳來抽抽嗒嗒的啜泣:「好吧……如果這是她的選擇,我願意成全……不用管我……。」
「以後你們要是有了孩子……能給我帶嗎?」
許霧是真想撬開這孩子的腦殼。
一逗就哭,真沒意思。
「哭哭哭,就知道哭,福氣都要被你哭沒了!注水的豬肉不值錢!」
慕南奕頓了下,破如防。
「姐,你再這樣我把你綠了信不信?奪我所愛,我就……就搶你的金絲雀,掰彎他。」
他竟然還想「捅」反派?
可把他能死了!
許霧真怕慕南奕這條哈士奇提前激怒大反派,被團滅可就遭了。
不敢再逗他,她把昨晚跟周頌伊在日料店定下的計劃如實奉告。
慕南奕總算被壓制住。
掛斷電話,許霧看了下昨晚未接來電。